周阳置身事外，茶水一口接一口。
李玄策则是得意洋洋的站起了身。
“父皇，胜负已定，还请您允准，让大哥兑现方才的承诺。”
大皇子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多那个嘴干什么，道歉就道歉呗，现在可好还要下跪道歉。
要是在府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罢了。
校场上何止几百人，让他们看见自己给三皇子跪下，朝堂上还混不混了？
大皇子“噌”的一下站起来。
“父皇，儿臣……额……”
磕头是万万不可能磕头的，可是说软话求饶什么的又太丢面子。
思来想去，大皇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玄策大为得意。
磕巴了？
方才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头呢？
“父皇，儿臣以为就在此地让大哥兑现承诺为好。”
“有万千将士作证，大哥的言出必行想必也能传为一段佳话。”
“以后要是有人言而无信，也能用大哥的事迹教训他们不是么！”
大皇子脸色铁青，眼神空洞。
什么传为佳话，什么教训世人。
不就是想让大夏人人尽知他下跪赔罪的事，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么！
大皇子纵有千般手段，也无处施展，谁让这承诺是他在父皇面前许下的。
食言，就是欺君！
“父皇，儿臣认为……”
皇帝老儿狠狠瞪了大皇子一眼。
真是个没种的东西，没那两下能耐放什么狠话。
现在收不了场，还得让他出手。
“罢了罢了，你们哥俩闹着玩的事搞那么认真干什么？”
“还要当众下跪，亏你想得出来。”
“你口出狂言的时候想过皇室颜面么！”
“大皇儿，下次要是还敢如此，孤定要重重罚你！”
皇帝老儿说了狠话，欢声笑语间平息了大皇子的下跪风波。
李玄策看着皇座，皮笑肉不笑。
君父，果然不需要任何遮掩。
似乎是皇帝老儿察觉到了李玄策诧异的目光。
话锋一转来到了他这边，语气也比平时缓和了不少。
“三皇儿所言也有理，人不能言而无信。”
“既然大皇儿亲口答应要给你补偿，就让他把凤鸣别院送给你吧。”
“凤鸣别院冬暖夏凉，是个不错的地方。”
李玄策可是和周阳从兖郡一路摸爬滚打到昌县。
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受过。
宽屋美食对于他来说不过过眼云烟，十个凤鸣别院也抵不过大皇子的一句道歉。
但父皇发话，他也不能驳了面子，只好吃了暗亏。
“谢父皇恩典。”
皇帝老儿笑了笑，表情甚是得意。
“镇北王，关于今日笔试，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周阳一愣，不明白皇帝老儿闹得是哪出。
方才不还说两个皇子的事呢么，怎么突然就转到了他身上？
站起身，周阳看了看聚焦于他的文武百官。
鼓足了勇气，比了个剪刀手。
“开心！”
“黑虎军能赢本王很开心。”
皇帝老儿顿时石化，文武百官同样呆愣在原地。
皇帝问话，是让你发表一下获胜感言，谁问你现在心情如何了？
“王爷，陛下的意思是想问问你有何练兵之道。”
关键时刻，大太监挺身而出。
周阳扫了一下大皇子一边，他们一个个都表露着贪婪的眼神。
看样是都等着照搬他的办法套用在飞龙军的身上呢。
刹那间，周阳陷入了两难之境。
说了实话吧，免不了被飞龙军众人讨教。
不说实话吧，欺君之罪他又承担不起。
经过无数思想碰撞，周阳嘴角一勾，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启禀陛下，这半月以来，黑虎军可是夜以继日的拼死练习。”
“后勤物资供给不上，臣就用自家进项贴补。”
“操练场地遭逢大雨，臣就把他们带到府中练习。”
“两营对练人手不够，臣就让家丁仆人前去凑数！”
大臣们听了，各个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
这三条可让他们怎么模仿。
飞龙军再好那也是大夏国的，院子里的草再差那也是自己家的。
让他们无私奉献？
想都别想！
大皇子更是一脸黑线。
别人是不舍得掏钱，假意逢迎，夸赞镇北王高风亮节。
而他呢，却是实实在在地知道周阳是在扯谎！
花银子谁不会，他少花了吗？
飞龙军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他花的银子，就连他们消遣的项目，也是他自掏腰包！
结果呢，飞龙军不还是一盘散沙？
“镇北王，你倒是说说，你一共花了多少银子，也让我们大家学学。”
周阳早就猜到大皇子会这么说，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他的方向。
“大皇子殿下，我等作为臣子为国家出力，怎么能算小账呢？”
“再者说了，本王用在军队的一切不都是陛下赏的么，岂能用银两衡量？”
大皇子依旧不服，他的手下明明看见周阳让黑虎军全军懈怠。
而且他手下的人每次去山坡上偷看，士兵们都是在玩乐。
他断定周阳一定有什么杀手锏不愿意拿出来。
好不容易有了君前作对的机会，大皇子非要扒出其中内幕不可。
“镇北王，我听说你之前让军士们在军帐附近设点收费。”
“每个参观练兵的人十两银子参观费，难道这也是你训练中的一部分？”
大皇子果然是个难缠的敌人。
他在皇帝面前捅出收费参观的事，为的就是旁敲侧击，说周阳借着练兵中饱私囊。
可惜的是，他再一次小瞧了周阳。
“大皇子殿下，既然您都知道本王将军营训练公开的事，干嘛还要不停追问呢？”
“不过你派来的那些人只有白天参观，忽略了晚上，与本王就没关系了。”
大皇子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你放屁，谁家半夜还练兵，我看你分明就是搪塞父皇的问题。”
周阳一笑，对着皇帝拱拱手。
“陛下明鉴，臣练兵一直秉持着十字箴言。”
“若有人不信的话，可以随意寻找黑虎军将士询问。”
皇帝老儿心生好奇，也像听听新一代的翘楚对于练兵有何高见。
“镇北王，你说的是哪十个字？”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