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当时是看黑虎军装备残破。”
“主动提供军饷,让三弟帮忙转交黑虎军的。”
“从来没有什么赌博一说,还请父皇明察。”
“三皇儿,你大哥说的是实话吗?”
李玄策很是无语,想着周阳你自爆也就罢了,干嘛要把他给拉上。
现在可好,他要是不帮着大皇子把事情搪塞过去。
因为对赌而受罚的人可就不止大皇子一个了,他也要跟着吃瓜落!
“启禀父皇,大哥说的是。”
“那三十多万两黄金是赠予黑虎军扩充军备的。”
“绝非赌资!”
皇帝老儿猜他们八成在扯谎,但毕竟此事没有证据,也没有外人知道。
为了朝廷的颜面,还是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原来如此,难得大皇儿有这么一片心。”
“谢父皇明察,都是儿臣该做的。”
好不容易洗脱了罪名,大皇子终于站了起来。
他气愤至极,恨不得把江镇鸿和周阳一并撕了。
突然间,他莫名想起了方才李玄策说的话了。
三十多万两黄金……
可他周阳明明打造了两万多套战甲不是么?
若真是每套一千两黄金,他出的那点钱连零头都不够。
大皇子暗暗一笑,无论是欺君,还是贪墨,他周阳总要占一个!
“父皇,儿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皇帝老儿表情玩味。
才刚被周阳将了一军,大皇儿这么快就找到理由反击了么?
“大皇儿,你尽管说便是。”
能发现这个破绽,他还真要多谢他的傻三弟呢。
“父皇,儿臣是给了黑虎军三十万两黄金不假。”
“但镇北王打造军械所用资金至少也要两千万两才是。”
“儿臣出资不过九牛一毛,倒是镇北王,真有钱!”
大皇子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与戏谑,含沙射影地说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大皇儿,你的意思是说,镇北王收了来历不明的银钱?”
皇帝老儿心生疑窦,想他周阳才刚刚承袭爵位几个月。
手里既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背景,唯一能依靠的老镇北王也过世了。
谁能给他送银子,是有钱没处花了么?
不成想,大皇子最开始想要发力的目标就不是镇北王。
而是他那便宜老爹,老镇北王周川!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户部翻一下老镇北王的历年旧账。”
“查一查镇北王府过去二十年的资金动向。”
“一百多万两黄金,听起来就不像是能用王侯俸禄能攒够的。”
大臣们无不汗颜,李玄策也捏了一把冷汗。
身居朝堂,每个人什么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
要想在朝堂上混下去,要想在世道上活下去,任何人都必须有些见不得光的收入。
你贪了别人不贪,你不放心他。
他贪了你不贪,别人处处防着你。
唯有利益共同,沆瀣一气,才能在大夏朝堂勉强跻身。
这就是朝堂上不成文的规定。
当年镇北王风头正劲,想和他结交的人能从镇北王府门口拍到城郊。
说他出淤泥而不染,一文钱都没拿过,谁能信?
如今大皇子突然提议彻查镇北王府,周阳真的经得起他查吗?
看样子,是时候站出来为周阳说两句话了。
“父皇,儿臣认为只因大哥的一句话就随随便便查一个王府的账实在是过于草率。”
“前些日子儿臣奉命与镇北王外出历练。”
“也是亲眼见证镇北王高明手段,赚到了不菲银两的。”
“如今制糖之术遍地开花,镇北王赚得盆满钵满又有什么大不了?”
大皇子对他说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
就算是周阳有制糖贩糖的生意,可那生意能有那么赚钱?
区区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赚到一百多万两黄金。
几乎都要赶上国库一年的税收了!
“老三,你跟着镇北王出去历练一年多。”
“想必镇北王在赚钱之后没少分给你吧。”
“若不是被买通了,为什么处处向着镇北王说话。”
“我只不过是想让户部查查镇北王府而已。”
“要真是查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莫非还要拔剑相向,逼我闭嘴么?”
“好了!”
李玄策正欲还击,皇帝老儿突然一声大喝,叫停了他们。
“都吵什么吵,老王爷能留下多少银两,镇北王还能不知道么?”
皇帝老儿怒目而视,压力再次来到周阳一边。
“镇北王,你可愿意说说老王爷给你留下了多少财产。”
“或者说,你更愿意让户部去你府上查证呢?”
周阳神态自若,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不就是查个账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臣愿意让户部的人随便查证。”
“镇北王府的账房里放着二十年以来所有的旧账。”
“大皇子若是去查,可千万要多带些人。”
“届时镇北王府上下定然全力配合,绝不推三阻四!”
皇帝老儿才不相信周阳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其中必有诈!
“镇北王,既然你同意,孤可就安排绝对公允之人前去调查了。”
“届时若真是发现了什么,需要将你定罪量刑,你别怪孤不顾与老王爷的多年情谊!”
“如果还有什么话说,尽早吧。”
皇帝老儿故意卖了个破绽,是想悄悄告诉周阳,他和老王爷是有私交的。
只要他开口,搪塞过去查账的事他有的是办法。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周阳开口是开口了。
就是要求的事,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多谢陛下容臣放肆。”
“查账镇北王府,臣毫无异议,必定无条件配合。”
“臣唯一的要求,是把大皇子殿下和他身边的人也顺便查一查,以示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