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报大人,昨晚小的看见有一伙人把周大人抓到马车上带走了!”
第二天一早的早会上,周阳破天荒地缺了席。
李玄策经过一番询问,终于在一个巡夜的兵丁口中听到了有关周阳的消息。
“什么!”
清平公主和李玄策两脸懵逼。
昨晚上他们还说要小心大皇子用阴招报复来着。
没想到才一夜过去周阳就丢了。
事不宜迟,李玄策立刻起身前往京城。
到了大门口,询问了守城的兵丁,李玄策长舒了一口气。
那带着周阳回来的马车上面是挂着黄色的穗筹。
说明把周阳带回来的是他父皇,而不是大哥。
“里面什么情况?”
李玄策来到御书房前。
此时御书房方圆三百米都被御林军团团围住。
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三皇子殿下,周世子可能悬了,小的刚才听见御书房里打碎了杯子。”
“想必是龙颜大怒,您要是别进去的好。”
而随后打探消息回来的宫女和小太监却给他带来了不同的消息。
“三皇子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让御林军保护周世子的安全,请您放心。”
“三皇子殿下,陛下这是在给周世子派任务呢,上次老将军大破秦军之前,也是如此!”
等在大堂的众大臣得到的答案和三皇子如出一辙。
以大皇子作为代表的一众人主张降罪镇北王府。
御史大夫许贡金趁机翻旧账,说周阳曾在三年前有过一次接旨迟误的罪过。
支持镇北王的人不在少数,但听到这个罪名,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反驳。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除了他们御使大夫,谁能记着这些屁大点的事?
而且接旨迟不迟误还不全凭他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
众人不愿意看御史大夫许贡金的嚣张嘴脸,纷纷别过头。
“既然没有意义,那本御史就要行使职权了。”
“来人,镇北王府上下对皇帝陛下大不敬,即日起,封禁镇北王府!”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
皇帝陛下急召周阳入宫,其实是为了通知他一个噩耗!
“周阳,之前镇北王生死不明,孤没有急着召你入宫。”
“就在前几日,李默元手下兵将发现了他的尸首,正在转运回宫。”
“你可有什么请求么?”
金丝楠木难掩悲伤。
玉铠皇瓷徒添风险。
周阳只想要他的便宜老爹活过来。
但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皇帝老儿叫周阳回来的另外一件事,便是他和清平公主的婚事。
按照大夏习俗,父亲辞世,作为家中独子的周阳必须丁忧三年。
他和清平公主的婚约必须要延后。
“周阳你守孝三年,清平尚未与你成婚,实在不便与你同去。”
周阳眉头微皱,该来的总会来的。
清平公主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三年青春何等重要。
白白耽误在他一个失势的王侯世子身上怎么可能?
与其让皇帝老儿点破,他还不如争得个先机。
“陛下,臣明白,臣明日就上表请求陛下退婚。”
皇帝老儿的一句节哀顺变塞在了喉咙中,上下不是。
“你说什么胡话!”
“皇后娘娘昨日还说看好你这个女婿,孤也从未反对过你们二人的婚事。”
“孤今天把话撂在这,你和清平的婚事,谁也不能拆散。”
“待你三年丁忧归来,孤亲自为你们证婚!”
周阳大受震撼,原来人走茶凉也是要分情况的!
只要他能把镇北王府的大旗扛起来,何愁周家荣光不再?
“谢皇帝陛下。”
周阳跪下,行了大礼。
即是感谢,也是传承。
“孩子快快起来,镇北王的后事还有诸多繁杂。”
“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进宫见孤。”
镇北王薨逝,轰动堪比国丧。
王府内外被一片白茫茫覆盖。
“王爷,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亲友们的请柬您可要过目?”
连日的操劳加上过度的悲伤,使得管家孙不群瘦了一大圈。
身上的麻布被勒了又勒,还是滑到了大腿的位置。
“不用了,你全权处理吧。”
“我没有心情。”
周阳坐在大厅里,看着墙角的白灯笼发呆。
等孙不群离开,他才反应过来。
王爷?
管家叫他王爷?
如今陛下尚未下旨,他私下承袭爵位有大不敬之嫌。
大皇子一干人等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巴不得他犯错,把他踩在脚下。
所以这种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管家。”
孙不群喘着粗气跑来,手里还攥着刚写完的请柬。
“王爷,您叫我有什么吩咐?”
“别叫我王爷吧,皇帝陛下的旨意还没下来,还是小心些好。”
孙不群一贯对周阳百依百顺,唯独这次,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王爷,称呼必须要改,明日您的远房亲戚们陆续到府。”
“称您王爷,少了您的麻烦,也少了他们的麻烦。”
府里除了便宜老爹,对于人情世故最为了解的就是大管家孙不群了。
周阳不明白其中深意,不过只要相信他就对了。
记忆中,孙不群可是从来都没坑过他!
“那好吧,一切你安排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守了一夜的周阳眼神恍惚。
站在门口迎接陆续进门的亲戚。
除了“节哀顺变”、“请节哀”之外。
亲戚们口中最多的一句话却是“王爷最后可否交代过什么”?
周阳隐隐有种感觉,亲戚们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想了良久,浑僵僵的脑子也没得出个确切的结论。
正在周阳被一众亲戚围起来之际,孙不群姗姗来迟。
“王爷,茶已经在正厅备好了,请您移步,带亲戚们过去。”
亲戚们怪异眼神瞬间消失,笑容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脸上。
和蔼之中混杂着几丝讨好。
询问老王爷留下什么话的人也随之消失不见。
周阳瞪大了眼睛。
王爷。
少爷。
仅仅一字之差,果然谬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