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把我输给败家子当通房！”
“他是不是疯了！”
神童也不敢相信，但探报不会有假。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阳从中作梗。
周阳一向诡计多端，既然他能让软弱的大夏皇帝改口，想必也有办法赚了陆汐汐。
“传言那周阳夜夜眠花宿柳，如今赚了你当通房，只怕不消片刻，就有人上门拿人了。”
神童皱眉不展，暗暗为陆汐汐捏了一把冷汗。
周阳干别的不行，仗着文书把陆汐汐抓走却是能雷厉风行。
今晚上要是不把事情解决了，明天陆汐汐就能变成周大嫂！
变成周大嫂还算是好的，如果变成通房丫鬟，便成了侍寝工具人，根本没有名分。
陆汐汐惊讶之余，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她哥哥不可能那么厚颜无耻，用她的身子当做赌注。
一定是周阳用了什么手段，骗他哥哥中计！
只要能够识破周阳的阴险计谋，卖身之险不攻自破。
“不对，我哥哥怎么说也是文武双全。”
“他怎么可能连一个纨绔子弟都敌不过？”
“其中必定有诈！”
神童不以为然，眼中依旧是悲伤的神色。
“我曾与周阳两次交手，他的文韬武略非常人可比。”
“翊凡哥哥要是真的和周阳对赌，只能输的裤衩都不剩了。”
陆汐汐白了神童一眼，舞文弄墨他也许稍胜一筹。
这个臭小子，他知道什么人情世故。
他哥哥再傻，也不至于把妹妹都输进去！
“切，这不可能，你呀还是长大些再说吧。”
神童最不喜欢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索性摆烂，等着看陆汐汐被周阳拉走。
“爱信不信，与其孤芳自赏，不如睁眼看世界！”
“拽小姐变成了周阳的通房丫头，好玩好玩！”
“我哥哥不会那么做的……”
陆汐汐嘴上说着不能，身体却很诚实。
拿上随身物品，穿过夜色，直奔赌桌而去。
哥哥你不能真输了吧？
即便是输了，你也会赖账吧？
陆汐汐继续安慰自己。
没关系，只要宴会上没有外人，她到场之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大不了，用钱赎身！
然而来到县衙门口，陆汐汐差点当场晕过去。
之间县衙内外人满为患，全都是前来凑热闹的百姓。
陆汐汐找了个看起来很是憨厚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请问县衙为何围了这么多人？”
男人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指向县衙内院。
“姑娘，你来得也太晚了。”
“周大人和秦人在里间对赌呢，听说赢了不少物件。”
“对了，好像那秦人的妹妹已经输给周大人做填房了。”
“周大人好福气啊，有朝一日我也得找个秦人当小妾。”
陆汐汐脸色铁青。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陆汐汐找了个粗犷的大姐，问了同样的问题。
大姐看着内院，连连叹息。
“唉，好好的，偏要赌博作甚，真是害死人了。”
陆汐汐强忍不适，拉住了大姐的手。
“大姐，他们说里面的人把妹妹都输了……”
大姐看着陆汐汐，神情复杂。
“嗨，妹子，你别听他们瞎说。”
“大姐我当初要不是被我家那口子输了，抵给别人当老婆，也不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赌鬼能把妹妹输给周大人，也是那妹子的福气！”
陆汐汐的血压先抑后扬，神经更是绷紧到了极致。
她不顾一切地推开前面的人，冲进了内院。
此时，陆翊凡正抱着琴准备抚奏。
周阳则是像个大爷似的，左手拿着半个苹果，右手搂着一个丫鬟。
翘着二郎腿在桌上，两只脚各压着一张字据。
借着月色和火光，陆汐汐看不清字据上写的是什么。
但是凭借陆翊凡手上的红色印泥，以及字据上鲜红的手印。
她再傻也能猜出那是哥哥输东西立下的文书！
除了祈祷那上面写的没有她的身子，陆汐汐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上前组织这场赌局。
然而哥哥的演奏已然开始，现在上前打断，无异于认输。
届时他们输掉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
陆翊凡奏了一曲霓裳，很是美妙。
无论是曲调，还是节奏，拿捏地都很有大家风范。
想超越他，几乎没有可能。
陆翊凡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等轮到周阳，便出言讥讽。
“周大人，你没想到吧？”
“老子表面上只研究诗书画卷，其实这抚琴才是我最为擅长的！”
“梁书琴，七国公认首屈一指的音律大家，正是家师！”
“哦，我差点忘了，你身为一个纨绔子弟，只认识酒主老 鸨之流。”
“音律之事肯定是一窍不通，又和谈能认识他老人家呢！”
陆汐汐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如今哥哥将看家本领掏出来，还能胜不过一个纨绔子弟？
现在唯一值得关心的，就是哥哥在扳回一局后会选择赎回哪一样输掉的东西。
想必，她这个当妹妹的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周阳收起二郎腿，鼓掌以示对于陆翊凡琴艺的肯定。
“不错不错，这一曲倒是有点意思。”
“起码听起来像是个经年累月勤加练习的主。”
“你们几个把他的名字记一下，以后我周家有红白喜事，就让他弹琴。”
陆翊凡愈发得意，这一晚上，周阳还是第一次对他鼓掌。
至于什么红白喜事来不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周阳已经认输。
他自然顾不得那些，立刻打起了桌上契约的主意。
“周大人，既然这一局是你输了，是不是该信守承诺，将那文书，还给我了！”
说着，陆翊凡伸手去拿周阳手边的文书。
不料周阳死死按住文书，稳如泰山。
“输了？”
“小爷我什么时候承认的，我怎么不记得？”
再看向周阳时，之前那种艳羡的目光早已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自信与阴谋的诡异微笑。
陆汐汐瞳孔不自觉放大，脊背一冷，汗流不止。
初来昌县，探报曾说过，民间有一句流传已久的飞语。
周阳一笑，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