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我怎么没看到?”
李玄策在屋内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所谓的一等功。
以为周阳不过是在戏弄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爽。
坐在软塌上,气鼓鼓地瞪着周阳。
“如今腹不裹食,你还如此戏弄我,哪有这样的?”
李玄策脸上写满了委屈。
如今在父皇面前已经夸下海口,若是这时候回去,只会引得父皇的厌烦。
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真是脑子一热!
“都说你虽是个小透明,但也有些脑子。”
“这次出门莫不是太过着急,将脑子落下了?”
周阳忍不住开口挖苦道。
这一路上都跟开盲盒一般,还真是惊喜连连。
李玄策听着周阳这话,心中愈发变得不满起来。
将脸别到一旁,不打算理会。
“你想,现在官盐高质差,味苦还不能食用,导致百姓们叫苦连天,可是属实?”
周阳见状,也不打算继续打哑谜,开始解释这一等功是怎么回事。
李玄策听到这点了点头。
“这些人为了骗取盐税,特地在这里面掺入泥沙,不过是为了骗取磅数。”
“这才有这些菜里面都是些泥沙,看来这掌柜的也不过是个狗腿子。”
周阳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李玄策顿时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立功的好机会吗?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整个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
“要,怎么不要!”
扭过头,一脸兴奋的看着周阳。
这样的一等功他要定了!
……
二人一番乔装打扮后准备出来暗访。
李玄策朝着一旁的街道走去,却被周阳拦了下来。
“这兖郡也分着地区,这街道上能看到什么?”
“跟我来。”
周阳领着他朝着一旁的贫民窟走去。
刚走到贫民窟入口,就看到了一个在路边摆着小摊子卖鲍的穷苦女子。
身上的衣服上有不少补丁,头上更是没有什么珠钗,一根树枝撑着那满头青丝。
一张干净的脸看上去清冷美艳。
还有不少躺在街边伤害,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的乞丐。
手中拿着一个破瓷碗,朝着路边的人乞讨。
李玄策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刚准备让富得流油的周阳前去施舍一番的时候。
只见周阳一双黑眸始终停留在那卖鲍的女子身上。
“非礼勿视!”
连忙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周阳的眼睛。
果然,他还是色心不改。
清平妹妹比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竟然还能看上这样的粗鄙女子。
“啥玩意儿非礼勿视。”
“你看看那女子裙摆上挂着的令牌,上面是不是写着一个“盐”字?”
周阳无语,拉着李玄策一起看了起来。
李玄策心中更无语了,这人观察得这么仔细?
要不是自己制止得及时,只怕这兖郡也有他的老相好了。
“那天去盐帮的时候,所有人的腰间似乎都挂着这么一个令牌。”
“你说,这女子有没有可能也是盐帮的人?”
周阳的眼睛里散发出狡黠的光洁,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李玄策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周阳就已经朝着那女子的摊位走了过去。
“你这腌渍鲍怎么卖的?”
周阳指着一条腌渍鲍询问起来。
“五文钱一条。”
女子说罢就准备拿出一旁的纸袋子给他装鲍。
“你这腌渍鲍做的倒是挺不错的,这里面不会也掺了泥沙吧。”
“近些时日用膳,菜里全是泥沙,这才想买些做菜。”
周阳的表情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在鲍的身上不断仔细查看。
女子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还请客官放心,这里面绝对没有掺杂泥沙。”
“若不是家中囊中羞涩,也舍不得用这么些盐来做这东西。”
“家里家徒四壁,只剩下这些见不得光的私盐了,只能弄点盐渍鲍聊以度日。”
看着面前摆着的腌渍鲍,双眼泛红。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眼里噙满了泪水。
一双手也变得无处安放起来,满脸真诚的看着周阳,这是今天她第一个客人。
若是还不能开张,只怕会饿死。
“盐在市面上的价值可不小,你用来做这些的盐若是拿去卖,不就能改变家中现状了?”
“何苦如此铺张浪费。”
李玄策看着这些腌渍鲍上的盐,脸上写满了惋惜。
做菜肴的时候也放不了多少盐。
这里面的已经足够寻常百姓们一个月的用度了。
这时,一个乞丐来到了李玄策面前。
“好心人给口吃的吧,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乞丐端着破碗的手不断颤抖,面黄肌瘦,活像一副骨架子。
女子见状刚准备那一条腌渍鲍送与他。
“姑娘,知道你是好心,你就别为难老朽了。”
“这盐吃多了整日口干舌燥,喝再多的水都不够啊。”
乞丐流下了眼泪,实在是不敢再接了。
女子的手愣在原地,片刻后这才收了回来。
周阳见状扔了一锭银元宝在那破碗里。
“去吃些好的吧。”
“这姑娘也是一片心意,可不要叫人寒心。”
周阳不过是想从这姑娘嘴里知道更多。
这乞丐突然前来,保不齐是那盐帮的眼线。
有口吃的就能将其收买,不能不防。
乞丐拿了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多谢客官解围,这些私盐根本卖不出去。”
“这兖郡有一个盐帮,只要我们不听话,亦或者每个月交不够足量的月钱。”
“都会被剥夺买卖的权利。”
“这兖郡一来二去,卖盐的人少之又少,剩下的也快支撑不住了。”
女子心中只觉十分酸楚。
她原本在兖郡也有些小生意,自从开始接触盐铁以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本意是希望每个月府中的盐不会掺杂泥沙。
没想到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
李玄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真是好生荒唐!”
“小小的兖郡盐帮,竟然凭借着一己之力折损过百正经的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