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走出皇宫的二人,一个昂首挺胸,一个不住后怕。
“阳兄,你刚才说话也太冒险了。”
“多亏今天父皇的心情不错,否则的话,咱们两个可就惨了!”
“你知不知道大不敬是多大的罪过?”
周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中尽是轻蔑。
“我的殿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两句话。”
“一句话叫法不加于尊,另一句叫皇大于法?”
李玄策轻轻摇头。
他之前饱读圣贤书,只知道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和你今天大不敬有什么区别,尊和皇说的不都是皇帝么?”
周阳长叹一口气,感慨着李玄策真是个榆木疙瘩。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小爷这就是就事论事!”
“怪不得皇帝陛下的心思你一点都不明白。”
“多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刚才小爷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阳突然加快了脚步,李玄策拔腿就追。
“阳兄,我明白了。”
“你是想说除了父皇,天下没有人再比他希望王朝变得更强了。”
“所以你把咱俩和让大夏变强捆绑在一起,让父皇不舍得责罚咱们,对不对?”
李玄策不愧是个聪明人,周阳只是稍加点拨,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只不过,他说对了一大半,唯独最关键的一点没有说到。
“殿下,想想咱们大夏国力有多少年停滞不前了?”
“自三十年前发现了龙山煤矿,大夏的经济一直都没再有起色吧?”
“如今靠着小爷的一己之力,就能让国力变强,对于皇帝陛下,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为了把握住机会,他不仅不会舍弃咱们,反而咱们有什么出格的,他还会出手帮忙呢!”
两人慢慢悠悠,边聊边走,来到了大门口。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停在门内。
兵部尚书捂着官帽跳下,飞一样跑了进去。
李玄策和周阳相视一笑。
皇帝老儿此时召见兵部尚书所谓何事,他们已然猜到八成。
回到府上,孙不群第一时间找到了周阳,并且递过来了一个厚厚的账本。
“我不是说过账本以后你看就行了么?”
“突然把账本拿给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阳顿觉不妙,接过了账本仔细翻阅。
孙不群同时凑上来,指了指后面几页。
“王爷,请您看看后面几页的收益表吧。”
周阳立刻翻到收益表一页。
“京城的收益怎么这么低,流水也难看的很。”
收益表一页清清楚楚写着每一项生意的进账。
而且还把同比与环比都写在了一边。
“王爷,不只是这一个月。”
“在您回京之后,每个月的收益都比前一个月低两成。”
周阳眼睛一眯,想到了之前在陇州郡的生意。
按理来说,他的贩糖生意最差也应该是在稳步增长才对。
甚至到了京城这种贵胄云集的地方,更应该是销量暴涨。
这东西和盐一样,都是居家必备的东西,没理由越卖越差。
即便是有人从中作梗,也应该是等他生意好了,看着眼红再动手吧?
把生意扼杀在萌芽里,他们不也什么都赚不到么?
“是什么原因,去问过了没有。”
“是不是制糖厂那边出现了问题,还是原料供应不上了?”
老孙连连摇头,周阳的几笔买卖都抢手的很,几乎是货到即售空。
更多的其实是人为因素。
“王爷,在京城做生意不必在昌县。”
“先不说各个府衙要的路引,糖引。”
“就是那些钱庄商会的分堂暗口,也一样盯着咱们的生意呢。”
孙不群不说,周阳到还没想起来。
他的贩糖生意来到京城,还从没拜过什么码头,也没找人平过市面上的沟沟坎坎。
如此一来,生意下滑在所难免。
“老孙,原来咱家的生意,街市上的下九流老王爷都是怎么对付的?”
早在二三十年前,镇北王府就一直做着纺织品的生意。
这还要多得益于西面蛮族的战事。
每次老王爷率兵出征,缴获的战利品里面,必有相当一部分的纺织品。
而大夏皇帝又从来不收缴战利品,老镇北王不得不拿着那些纺织品去布庄售卖。
一来二去,老王爷就萌生了自己开一家布庄的想法。
老王爷军务在身,日理万机,布庄的事自然多是由孙不群代为打理。
因此要想知道对付下九流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问孙不群。
孙不群倒也不藏私,三两句就把里面的门道说了个底朝天。
“一般都是向当地的蛇头交些钱。”
“旺季的时候是一成利润,淡季的时候是半成。”
“虽然会少赚些银子,但是胜在安稳。”
周阳一听,顿时不淡定了。
一成利润,看起来不多,那是因为之前布庄一共也赚不了多少钱。
主要目的是把战利品换成钱,换而言之,布庄赚的其实是本钱。
而他手下的生意每个月最少都是几十万两的进项。
抛去全府上下的巨大开支,根本不可能扣出一成的利润分给他们。
要是每家固定一百二百两银子嘛,周阳兴许还有可能考虑考虑。
“老孙,明天你拿着本王的将令,去黑虎军借人。”
“但凡是敢阻挠咱们生意的下九流,立刻抓来打死。”
孙不群嘴角不住上挑,有了这个狠招,他才不信有人还敢阻挠镇北王家的买卖。
“王爷,那各处大人们的路引什么的,怎么办?”
周阳冷哼一声,什么各处大人,明明就只有大皇子一家。
现在除了大皇子手下的人,谁还敢为难他镇北王?
“路引的事交给我。”
“如今恶人当道,也是时候重新制订京城的新经商秩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