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火花带闪电,剑尖刚刚好停在了距离成峰半毫米远的地方。
成峰的冷汗顺着下巴滴下来,浸湿了一小片稻草。
周阳手上的准头不是盖的。
即能将成峰的魂吓丢,也能保证不让他收到任何的伤害。
“成峰,我现在数五个数。”
“你说便说,不说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五……”
成峰将枷锁拖得铮铮作响,捆住双腿的锁链更是已经扭曲变形。
“周阳,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周阳,快放了老子,否则老子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困兽之斗,周阳连理会都懒得理会。
“四……”
子孙们的丧钟敲响,成峰的声音加大了三分,不免有些嘶哑。
“你敢动老子一下,大皇子殿下一定会弄死你的,你给老子等着!”
周阳微微一笑,加快了倒数的速度。
成峰已经濒临崩溃,他是该补上临门一脚了。
“三,二,一……”
“我说,我说!”
屏风后面的成三妹将这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
从小到大,无论是师父还是长辈,都无数次和她讲到孝悌之义。
说是她作为成家人,上要敬长辈,下要护晚辈。
而对于和她同辈的兄弟姐妹,则是要当做手足一般爱护。
可是现在,哥哥为了能够苟活,居然可以将她随便出卖。
还有八妹九妹,她们还是孩子啊!
她的一厢情愿,终究是错付了。
什么成家家训,什么古规祖矩,都去死吧!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为了不出声音,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成三妹紧紧捂住了口鼻,任由大珠小珠落玉盘。
休息了一阵,成峰喘匀了气。
周阳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一切都很顺利,貌似只要得到了口供,周阳就能大获全胜了。
不料正在此时,成峰一跃而起,将脖颈瞄准了剑刃。
居然是要自戕!
周阳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一脚将成峰踢在了墙上。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抽出宝剑,扔到了身后的墙上。
力气之大,入墙三分!
成峰扑了个空,撞在地上。
脸上挂着铁链摩擦了三四尺远。
待他再次抬起头,鲜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大半的脸。
周阳冷着脸抓住了他的头发,顺势拿出了一根弯针。
拔了成峰的一根头发,周阳三下五除二,将成峰的伤口缝合了起来。
血很快就止住,只是有点不好看罢了。
周阳踩在成峰的手上,左右拧了又拧。
疼得成峰眉毛拧成了一团。
“成峰,从现在开始,你尽管寻死。”
“以小爷的医术,救活你用不了一根小手指头的力气。”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成峰绝望了。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人能混到这般田地,除了任人宰割,不会有第二个选项。
“行吧……行吧。”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说就是了。”
成峰面无血色,眼中没有丝毫的希望,如同行尸走肉。
“你身后的那些事,说说吧。”
成峰扭头看向了一边,语速平缓。
“刚才我跟你说了,我是大皇子手下的人。”
“大皇子是庶出,不受皇帝老儿宠信,采邑贫薄。”
“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扶植我当上了陇州郡的土皇帝。”
“每个季度,我都要把进项汇总,换成古玩字画送到京城去。”
周阳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了下来。
似笑非笑,有些诡异。
成峰猜他是想要借此来对付大皇子,立马出言讥讽。
“姓周的,大皇子手下帮忙敛财的人何止我一个。”
“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镇北王地位再高也是臣,也敢跟大皇子叫板?”
“等你们镇北王府沦落到我这个下场,有你后悔的。”
周阳年轻,气盛,但他不傻。
陇州郡地方偏远,他手里没有成峰和大皇子直接联系的证据。
而且成峰和大皇子二人之间进项收益都是用古玩字画来结算的。
古玩字画的价格从来都不是透明的,其中可操作的空间非常大。
别说是他们抓不到他们的利益输送。
即便是抓住成峰把字画送进大皇子府,在古玩字画的真假上也大有文章可做。
永远也没有办法做实罪名。
“果然是老狐狸,用古玩字画做交易。”
“成峰,我也劝你一句,这东西只要我们肯查,早晚都会有破绽的。”
成峰的表情戏谑至极,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天崩于前。
“别做无用功,大皇子一脉上的人不是你们能够得罪的起的。”
“而且,他身后还有个真正的大佬。”
“否则的话,这么大一盘棋,大皇子根本就下不明白。”
大皇子。
身后的大佬。
周阳猛地一抬头,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狱卒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周阳走到一边看了看。
牢房另一边火势汹涌,确实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烧到他们这边来了。
但陇州郡的牢房周阳早就查看过,最多的都是水牢和风牢。
水牢的水深可没人,灭个火还不是轻轻松松?
叫来一众狱卒,备好水盆水缸,走到水牢一侧。
周阳顿时傻了眼。
水牢里的水也是能放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