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舒徵便开始啜泣起来,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往下掉。
舒正东见状,刚要说话,却被妻子抢先道:“你本来就不是我们舒家的,从今以后,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住口!”就在林玲话音刚落,舒正东撩起双手便给了林玲一个响亮的巴掌。
舒徵看着这一幕简直傻眼了。他那慈祥和蔼的父亲居然动手打了母亲。
“妈……”舒徵赶忙上前想要去护住林玲。
林玲含着泪一把将舒徵推开,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道:“这个家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说完之后,林玲转身便冲出了屋子。
舒正东杵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爸,你还不赶紧去追妈……”舒徵见状,上前将父亲往门外推。
舒正东这才回过神,一边喊着林玲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
舒徵将门一关,整个人靠在门背后,顺着就往下滑了下去。
她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泪水接连不断的从脸颊滚落下来。
母亲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啸叫着。
原来,原来她不是舒家的女儿,原来她只是一个被遗弃没人要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人和事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也许是累了,也是是喝了太多的酒,伴着眼泪,舒徵闭上眼睛,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她就这样一直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在潜意识,舒徵真的希望自己就此长眠下去,再也不醒来。可事与愿违,一个人的到来,将她再次从梦中回归到了这个令人绝望又残酷的现实中。
当贺至看见舒徵躺在地上的时候,内心忽然猛地一怔,他在担心舒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当他紧张的走进舒徵闻到她身上的那一股子酒味的时,一种莫名的怒意便填满了整个胸前。
“给我起来!”贺至一把拉住舒徵的隔壁,就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自从得知华泽离开之后,舒徵便没有一天在好好吃饭,现在的她已然瘦了一大圈,以至于贺至将她提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
贺至也很意外,这个女人已经瘦到这个地步。
突然被人这么提起来,舒徵瞬间也从醉梦中醒来,但是整个人还是轻飘飘,眼睛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
“你……你是谁?”舒徵眯着眸子端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嘴里嗫嚅道。
看着舒徵醉醺醺的样子,居然连他也不认识了,贺至更是来气,“这样一个人渣也值得你这样痛不欲生吗?”贺至沉着脸看着舒徵问道。
这时通过贺至的声音以及舒徵自己渐渐清醒的意识,她终于判定了来人,一看是贺至,舒徵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看你死了没!”贺至没好气的回答。
舒徵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令贺大少爷失望了!”
“放心,你死了我才会失望呢!别忘了,我的最大的乐趣可不是看着你死,而是让你看着你生不如死!”贺至冷冰冰的声音穿透舒徵的耳膜。
那一种凉意,瞬间让舒徵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她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贺至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虽然心里开始发毛,但贺至依然保持着一张冷脸看着舒徵,他不知道舒徵突然为何要笑,跟不知道除了看着这个像是疯了一样的女人笑之外,他还能够做些什么。
贺至不说话,舒徵就这样一直笑着,眼泪笑出来了,腰也笑得直不起来了,她都没有打算停止。
最终还是贺至抵不住这充满恐惧的笑声,上前抓住舒徵的双肩呵斥道:“别笑了!”
就这样,笑声戛然而止,舒徵面无表情的盯着贺至,安静的像个痴呆症患者一样,没有思想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不过那明眸里有一种晶莹的液体不停的溢出。
看到这样的舒徵,贺至内心的某一个角落突然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样开始刺疼起来。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把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愿意让舒徵看出他在乎她!亦或者贺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乎她。
就这样,两个人她看着他他盯着她,对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终于舒徵用沉闷又略带嘶哑的声音开口道:“贺至,你杀了我吧!”
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面对着世上的一切。生活对于她来说就如炼狱一般,折磨得她心如死灰。如果在此刻,贺至能够切断她与这尘世的一切恩怨,她想她也不会去怨恨,相反也许还会有一丝丝的感激。
看着舒徵那一心求死的坚定神情,贺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顿时又懊恼起来。他见不得这个女人采取这样的行为去逃避一切。
以前舒徵也对贺至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在他将她折磨的无路可退的时候,舒徵只想用死来解脱他给她带来的痛苦。可是那时候,贺至能够感觉地到,她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此刻,他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和无助,她似乎真的想要跟这个世界诀别。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去死的!”贺至压抑着心中那种无法言明的感觉,继续用那冰冷的语气说道。
舒徵不再说话了。曾经贺至不想让她死,更是因为自己也不想死。所以才会这样一次次的拿出勇气和决心与这个恶魔一次次的抗争。但是现在,如果她想死,难不成还有谁能够阻拦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便传出了舒徵的一阵冷笑。
贺至看着舒徵脸上的表情,心里竟不自觉产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跟我走!”贺至突然拉着舒徵的手道。
舒徵见状一把将他的手给挣开,抓起了旁边的一把剪刀就对准了自己的喉咙道:“贺至,除非我今天死在这里,或许你还可以将我的尸体带走,否则你就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