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念念2025-06-19 11:406,622

“唔唔唔!”

我暗叫不好,拼命挣扎。

赵凌力气极大,他紧紧压着我,目光凶狠得像头野兽。

“程妙妙,你装这副贞洁样儿给谁看呢。”

“你妈是个荡妇,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你妈不要脸勾引我爸,今天老子就办了你,看你妈还想怎么进我们家门!”

7

原来赵凌在骗我!

我慌得不行,拼命扑腾着腿。

却撼动不了赵凌分毫。

眼见他扒开了我的衣服,一口咬在了我的颈窝。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

赵凌吃痛一叫,下意识缩回了手,我借机一个翻身,从他身侧跑下了床。

我呼吸凌乱,飞快地朝着大门跑去。

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程妙妙!”

赵凌撕心裂肺地喊我:

“你给老子等着!”

直到回了店里,我仍旧惊魂未定。

我妈刚好掀起帘子出来,她眯眼看我:

“好好的,怎么穿成这样……”

她突然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个箭步朝我冲过来。

我妈扳住我的肩膀,死死盯着我脖子上,那块刚被赵凌咬出来的红痕。

她瞪着眼睛质问我:

“你跟男人上床了?!”

我百口莫辩:

“没有,妈,我刚刚差点被……”

话音未落,我妈就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蒙了,呆呆地看着她。

我妈又急又气,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直接把我拽到了那口水缸前,厉声喝道:

“跪下磕头!”

我从没见过我妈这么生气,不敢忤逆她,连忙给这口水缸磕了三个响头。

我妈站在我身后,嘴里念念有词:

“我女儿年纪小不懂规矩,您千万别怪罪……”

我大气不敢出,等我妈说行了,才犹犹豫豫地起身。

我妈叹了口气,目光极复杂:

“我原本以为,这段缘分在我这儿就终止了,没想到……”

“妙妙啊,你知不知道,没有生蚝的允许,我们母女是绝对不能有男人的?”

“如果不听话,我们都要偿命!”

8

我妈坦白了生蚝的事。

她说,十年前我爸死后,天天有人来催债,我们母女本来快在城里活不下去了,结果,她小时候救的一只生蚝回来报答她了。

那只生蚝指点她开店,连那个起死回生的流浪老人,都是生蚝变出来的。

作为交换,我妈要吸引更多客人来店里,尤其是优质的男人。

所以,我们永远不能迁店。

这十年,生蚝一直躲在水缸里,靠我妈供奉的阳气修行。

除了新闻上那对暴毙的夫妻,生蚝还联合我妈,害了无数条性命。

而首富赵城,就是我妈现阶段新的目标。

我哭着和我妈讲了赵凌强迫我的事。

我妈听后,跺脚骂道:

“居然是那个小杂种!”

她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响起一声男人的惨叫,而后是一阵刀子打磨骨肉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过了一会儿,我妈捧着一大块红红的血肉出来。

她唇边还沾着鲜血,艳冶又诡谲,像是地狱里来的艳鬼。

我惊疑地看着我妈,她将这块血肉放到供桌上,虔诚地在水缸前面拜了拜。

而后,不急不缓地道:

“小的敢强迫我女儿,老娘就把大的家伙割了,正好孝敬仙人。”

她口中的仙人,指的自然是水缸里的东西。

那块血肉,竟然是赵城的……

我忍不住一阵反胃,又难免想到此时房间里的景象。

昨夜还激情澎湃的首富,躺在一片血泊中,死不瞑目。

我颤着声音说:

“妈,咱们杀人了……”

我妈哼笑,又搬出她那套歪理:

“这不叫杀人,这叫偿还!”

“妙妙,等着吧,以后你也会承袭我的衣钵,我们母女,一辈子都得侍奉大仙!”

最后这句话,恍若刻骨而怨毒的诅咒,深深刻进我的脑中。

9

“程妙妙女士,你的自述不足以为自己脱罪。”

我的律师和我对面而坐,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而严肃。

她姓苏,是所谓的法律援助律师。

“生蚝之说,怪力乱神,法官并不会因此判你无罪。”

我笑了笑,眼中含泪:

“可是,赵凌想强奸我是事实,我是正当防卫。”

苏律师摇头,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

“据我所知,五年前赵城死后,赵凌已经搬出本市,是你找到他的现住址,并对他实施跟踪和虐杀。”

我争辩道:

“不是的!我来这里,是为了参加同学聚会……”

苏律师并不相信,咄咄逼人:

“可在五年前,你就已经休学,和你所有同学再没联系。”

“连你已逝的母亲,都没有你班级同学的联系方式。”

“所以,程女士,我需要你一字一句,告诉我所有真相。”

“这样我才能帮你。”

我低下头。

浑身不住地发冷。

原来这就是律师啊。

真是,很难骗呢。

10

赵城死后,我劝我妈报警。

但我妈已经吸食太多致幻剂,她神志不清,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我没办法,只好帮我妈处理了尸体。

将肉身割成数十块,藏进装生蚝的水缸里,生蚝食腐,能消化一部分,减轻了我们抛尸的重量。

生蚝妖怪是假的,但我妈确实开了一家生蚝店。

只不过,这家店是赵城资助我妈的。

我妈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就遇见了赵城,他对我妈一见钟情。

后来我妈嫁给我爸,赵城明面上不说,暗中却一直谋划着把我妈夺过来。

十年前,给我爸放债的人,就是赵城派去的。

我妈看出了赵城的心思,却苦于他财力雄厚,不能抗衡,便假意委身给赵城。

为的,是保护我。

但赵凌却以为,是我妈故意勾引他爸,在学校里没少霸凌我。

每天回家,我妈看着我身上的伤痕,都要哭上一场。

哭久了,我妈就得了神经衰弱的病。

她又在赵城的怂恿下,吸了不该碰的东西,从而出现越来越多的幻觉,一发不可收拾。

赵城的死,确实是个意外。

他这个人,在床上那点事儿上,习惯玩刺激的。

那天,赵城死摁着我妈的头,逼我妈伺候他。

却因为开始前,两人都吸了大量禁品,纷纷出现幻觉。

赵城一个挺身,刚好碰上我妈牙齿一合。

他惨叫一声,那玩意儿直接掉了。

但我妈没看见,直到赵城失血过多断气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赵城逼迫她的世界里。

整件事中,错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赵城。

是他害了我爸,又是他强迫我妈。

所以,他死得该。

至于赵凌,那天晚上他和赵城一起来店里,就想要强暴我。

被我躲过之后,赵凌对我怀恨在心,但他爸突发暴毙,连带着兜售禁品的事儿被抖落出来,警察盯上了他。

赵凌只好回他老家,躲了一阵风头。

但赵家的产业被查了个底朝天,赵凌一夜之间,从百万富少沦为过街老鼠。

他没胆再回市里,便去了海城,从此销声匿迹。

而我妈,因为没有药剂供给,又有极深的病根,逐渐油尽灯枯,无药可治。

我妈死后,我复读考上了海城大学。

大四实习的时候,我走夜路回出租屋,不承想,碰见了赵凌。

他尾随我到了楼道口,掏出刀抵在我腰后,声音冷毒:

“程妙妙,你总算落到了老子手里。”

我浑身僵硬,没力气动,任由赵凌把我拖到了墙角。

赵凌眼露凶光,握着匕首刺向我。

我在最后关头迸发出极强的求生欲,弯腰打了个滚儿躲到赵凌身后,撒腿就跑。

“臭婊子,给老子站住!”

赵凌穷凶极恶,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拼命朝有光亮的地方跑着,等有了人,我开始大声呼救。

与此同时,赵凌孤注一掷地朝我扑来。

我尖叫一声,抄起一块石头,闭着眼往后一砸。

砰!

赵凌手中的匕首掉了,他眼瞳流血,直直倒了下去。

他死在了我眼前。

12

苏律师听完,眼中闪过精明的光,看起来并不相信我。

她掏出一个小本子,点在上面,再次逼问我:

“你说,是赵凌跟踪你?”

我点点头,做足了弱者姿态。

律师冷笑:

“但据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来看,赵凌只跟在你身后一段时间,就被你发现,故意带偏到了一条小巷。”

“并且,你特地挑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因此,我不敢保证,在那段没有人看见的时间里,你所做的,真的是正当防卫。”

我有些疑惑,眯了眯眼:

“可是律师姐姐,你不应该是要保护我吗?”

“即便我真的没有正当防卫,你也得帮我打赢官司啊。”

苏律师身体一僵。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回答:

“是的,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她语气中似乎夹杂着别的情绪,但我一时辨不分明。

“所以,程女士,你要对我刚才的提问做出合理的解释。”

我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再次开讲。

赵凌跟踪我的时候,确实被我发现了。

但男女力气悬殊,我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暂时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带着赵凌七拐八绕。

等到了没监控的地方,我猛地拔腿就跑。

赵凌怎肯放过我,他穷追不舍,到了墙根,他猛地往前一扑,抓住了我的脚踝。

“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赵凌恶狠狠地道。

我被他带得摔倒在地,痛苦地捂着心口。

五年前,我就落下了突发性心脏病的病根。

当时,我的病再次复发。

人快死的时候,往往都能爆发出极大的潜能。

就比如我。

当赵凌压上来,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时候。

我摸到了身下一块尖锐的石头。

我当机立断,用最后的力气握住,狠狠扎进赵凌的大动脉!

赵凌痛苦闷哼,瘫软了下来。

殷红的鲜血喷洒了我一脸。

味道腥臭,竟像极了当初,我妈卖的那些生蚝。

13

我妈死的时候,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那天,她像是突然回光返照,破天荒地下厨,做了一桌生蚝宴。

小小的店里,只有我们母女,相对而坐,面面相觑。

我妈对我笑了笑,夹起一块肥硕的蚝肉:

“妙妙,你吃。”

我没接,眼含泪水:

“妈,你是不是累了?”

自从赵城死了后,我妈一直浑浑噩噩。

虽然我拿出了精神病证明,保护我妈免受了牢狱之灾,但她时常被梦魇,梦中都是赵城找她索命的画面。

但此刻,往日浑浑噩噩的我妈突然变得头脑清晰,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不知怎的,我心神不宁,预感将有极不好的事发生。

我妈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地微笑:

“没有啊,我很好。”

“对了,我要出远门了,我走之后,你可得好好看着店,过几年,我说不定还要回来呢。”

我听得汗毛倒竖:

“妈,你在说什么啊,你要去哪?”

我妈眼神发直,呆呆地重复:

“去哪……”

她顿了顿,陡然提高了声音:

“他来找我了,他来了!我要去赎罪!”

我妈蹦起来,大喊大叫,状若疯癫。

我怕她受伤,拼命抱住她的腰,带着哭腔道:

“妈,赵城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不懂,你不懂……”

我妈也哭了,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胡搅蛮缠:

“吃了我生蚝的人,不管多久,都会重新回到这里……”

“我得等他,一直等……”

她好像真成了一个痴情的女人,苦等着心爱的男人回来。

我浑身发冷,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在了一起。

最后,我妈闹得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收拾了店里的狼藉,没力气管她,也和衣在沙发上躺了一晚。

清晨的时候,我妈没起来。

一摸她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不带一丝活气。

医生说,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吃了太多生蚝,又因为长期服用药物,导致食性相克,突发猝死。

“你母亲是因为食物中毒死亡?”

苏律师扶了扶眼镜,神情怀疑。

我捂住脸,嗓子哑得不行:

“是的……律师姐姐,我累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监管人员强行带离了。

踏出房门的时候,苏律师回头看了我一眼。

不知怎的,我在那束目光里,感受到一股怨毒。

14

开庭那天,我戴着镣铐,坐在了被告席。

法官罗列了我的罪证,问我属不属实。

我看向旁边的苏律师,她只顾低头整理资料,压根没看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只好说:

“我不认罪,我是无辜的。”

底下那些听审的人顿时躁动起来,骂我不要脸、杀人魔。

真奇怪,赵凌死了,这群人生气什么?

死的又不是他们。

一旁的狱警递给我一沓文件:

“这是你的律师最新提交的证据,你看看吧。”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警官,我的律师,保护的不应该是我吗?”

“是的。”

“那为什么……”

我把里面的照片拎起来,笑了笑:

“她要害我呀。”

话音刚落,苏律师就站起来,朝我声嘶力竭地喊:

“因为你该死,你有罪!”

她卸下了所有伪装,对我图穷匕见。

“你不仅杀了赵凌,还杀了你妈、赵城!”

“这份文件里,是你五年来所有的犯罪证据。”

“你颠倒是非,大言不惭,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冷血的人!”

我无辜地眨眨眼,求助地看向法官:

“这可怎么办,我的律师倒戈了。”

法官沉默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有些可惜:

“真倒霉,我本来以为,过了五年,就可以把一切都忘掉。”

“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多人都想我死啊。”

15

十年前,我爸被追债的人逼到家门口。

他伤痕累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挡在了我和我妈身前。

然后,被人生生捅了十刀。

那天,整个楼道里都流满了血。

而罪魁祸首赵城,借机闯进我们家,当着我的面,强暴了我妈。

甚至,他还给我妈画饼,会为了我妈离婚。

但实际上,赵城只想要我妈的身体。

我妈开店后,赵城动不动就要我妈陪他在大庭广众下,玩那些恶心的“游戏”。

店里那口水缸,盛满了赵城恶趣味留下的套,臭气熏天。

赵城还威逼我妈,非要她用那口缸养生蚝。

他说,这么养出来的生蚝,大补大阳。

我妈被他折磨得精神恍惚。

在学校里,我是赵凌的发泄对象。

他剪掉我的头发,扒下我的校服,将我堵在厕所,扇我耳光。

他骂我婊子。

没有人敢管他,所有人都跟着赵凌一起欺负我。

那天,赵凌把我拽去一家KTV。

碰到了我妈和赵城。

包厢内,我妈被赵城死死压在身下,难耐而痛苦地呼喊着。

她的腿无力地垂下,像极了一只被开刀的生蚝。

门外,赵凌死死捂着我的嘴,他盯着我妈,呼吸越来越粗重。

“程妙妙,你妈真贱啊。”

“你呢,你跟她一样吗?”

赵凌笑起来,像是宣判了我的死刑。

他仿佛一头暴怒的兽,撕碎了我的衣服。

将我抵在冰凉的楼梯上,不要命地耸动。

我哭干了眼泪,没有人来救我。

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糜烂里。

我死死盯着赵凌的脸,拼命在他背上又抓又挖。

就算不能杀了他,让他痛点也好啊。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赵凌才把我甩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冷冷道:

“敢报警你就完了。”

我早已没力气开口。

那天之后,我得了急性心脏病,医生说我活不过五年。

我很平静,就算死,我也得拉上赵家父子垫背。

16

我回了店里,静静地看着赵城把我妈抱在怀里又亲又摸。

然后,悄悄在生蚝料汁里加了些啤酒。

反正,这个蠢货也尝不出来。

赵城死的时候很痛苦,我还想再添一把火,便把我爸的遗照放在了他眼前。

“赵叔叔,你应该也没想到,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吧。”

我笑得很开心。

赵城目眦欲裂。

真好啊,我给我爸报仇了。

后来,我打算让我妈关店,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但我没想到,我妈精神出了问题。

她在长期的被虐生活中,萌生了对赵城的依赖。

用专业名词解释,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妈天天泪流不止,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赵城的名字。

听得我恶心。

她怎么可以爱上那样一个人渣呢?

我托着下巴,冷眼盯着我妈。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母女,才是最适配的存在。

生了二心的一方,不值得另一人再对她忠诚。

我妈生日那天,我在蛋糕里藏了把刀。

点了蜡烛后,我对我妈说:

“妈妈,你快许愿呀。”

我妈傻傻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说:

“我希望赵老板快回来,我想他了。”

我翻了个白眼。

恶心。

我本来打算,如果我妈今晚不提赵城,我就放过她,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很可惜,我妈没有珍惜这次机会。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把刀子抽出来。

我妈却突然大叫一声,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我连忙跑过去,在我妈嘴里闻到了一股酒味儿。

桌底下还藏着她吃剩下的生蚝。

我妈双目充血,哽咽道:

“我也吃了……这样,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刺进去,疼得我将近窒息。

“那我呢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妙妙……”

我妈哭了,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

她眼神复杂,吃力地抬手,仿佛想要摸摸我的鬓角。

最后,却猛地垂了下去。

再无气息。

17

我把我妈的尸体埋在了生蚝店后面的空地。

然后关了店,办了休学,去了海城。

我拖着一身病痛,在海城待了五年。

终于等到了回国的赵凌。

五年前,他强暴我后,就被赵城送出国读书了。

我从未有一天忘记他。

不杀了他,我死得也不会安心啊。

赵凌出机场的时候,我就在出租车上看着他。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戴着口罩,身形瘦高,听说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我笑了笑,受害者事事不顺,施暴者却幸福美满。

这算什么世道。

我蹲点了半个月,摸清了赵凌的行动轨迹。

那天晚上,我把匕首捅进赵凌的小腹,用力转了几圈,满意地听到血肉成泥的咕噜声。

赵凌瞪大眼睛看我,终于开口:

“是你……”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笑道:

“五年不见,我真的很想你呢。”

想杀你,想到发疯。

为了今夜,我学了五年格斗,亏空了身体,练烂了心肺。

甚至还饮鸩止渴,学着我妈的样子,吃上了大补大凶的生蚝。

所幸上天成全,让我得偿所愿。

赵凌嘴里不住地冒出血泡:

“程妙妙……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臭婊子……”

看着他濒死的惨样,我畅快极了。

“赵凌,你们真是有意思。”

“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要被你和你爸搞得家破人亡。”

“可偏偏你们还能逍遥法外,凭什么?”

“没人治你,我治,没人杀你,我杀。”

赵凌死了。

他死的时候,是在一片黑暗里,连月光都没有眷顾他一下。

我靠在墙上,笑出了泪。

原来报仇的滋味,是这样啊。

真好。

18

听完后,法官拧眉不语。

我倒是很无所谓,直接往后一仰,随意靠在了椅背上。

苏律师则一直瞪着我,像要生生把我剜出两个洞来。

我现在才想起来,她的身形像极了那天在机场,赵凌旁边的女人。

怪不得她这么恨我。

“被告程妙妙,犯故意杀人罪、非法持有管制刀具罪,处以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押走前,我最后看了苏律师一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真奇怪,那样的烂人,也会有人这么爱他。”

苏律师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丝歉意。

反正我这辈子,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

也没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十年前,妈妈坐在小屋的餐厅里,做好了饭等我回家。

其实,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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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蚝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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