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吗？”
厉年低头思索着，他记得掌门师兄他们都是真仙。
“年儿，真龙摧山掌虽好，但一招鲜吃遍天确实有些索然无味，本门功法甚广，你日后可自行选择。为师教你一套为师自创的拳法，名为疯狗王八拳！”
“疯狗？王八拳？”祟厄尊者不可置信的念叨着这拳法名字，他博古通今，却未曾听过此种拳法，有这种拳法吗？
“此乃我在凡界游历之时，自创的凡人拳法，你且看好，为师给你打上一遍。”
厉长生松了松拳脚，于虚空中传音而去。
“知行，来吾这里一趟。”
问道峰峰顶，銮殿内，一袭青灰道袍的风知行正接过自己二弟子新收的徒弟的敬茶。
“徒孙公孙复拜见师祖。”
这公孙复年岁十二，穿着白玉绸袍，秀气俊逸，朝着主位上的风知行行叩首拜礼。
风知行略微颔首，眉间射出一缕黑白神光飞入公孙复眉心之中。
“你是天灵金根，又是庚金之体。日后好生修行，吾赠你一缕黑白神光，可在危难之时，瞬间击杀真仙境及以下修士三次，保你性命。”
“多谢师祖！”公孙复再行叩拜道
这时，厉长生的传音飘入风知行耳中，他突然站起，而后快步朝殿外走去。
“师祖？”公孙复不解的转头望向要离开的风知行。
“我倒是把你忘了。”风知行这才想起公孙复还在这里，随后掏出一枚玉佩丢给他。
“你太师叔祖有事找我，这玉佩你可拿着去灵剑峰找你师叔祖给你讲道几次，我先离开了。”
说罢，脚下腾云而起，飞向天边。
公孙复痴痴的望着风知行离开的方向，哪一天自己也能像师祖那般腾云驾雾，那才是牛*了的。
风知行匆匆赶到斩乔峰，落地后朝着厉长生作了道揖。
“师叔，您找我有何事？”
“不许用神通，只是用简单的拳法来打我。”厉长生道
“啊？这···这不太好吧。”
“打我，不然我就先动手了。”厉长生眯起双眼，吟吟笑道
“那师侄便得罪了。”风知行袖袍一甩，拳出如升龙之势，风云骤起，龙啸九天。
“登龙拳！”厉长生迎拳便上，步伐凌乱，拳法更是乱拳，似疯狗一般扑咬，似王八一般四肢乱颤。
风知行找不到厉长生拳法的节奏，被打的节节败退。
“什么疯狗王八拳，分明是不要*脸，毫无章法，不讲武德，乱拳打死老师傅，谁不会一样！”祟厄尊者嗤讽道
风知行被厉长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一拳打中肚腹，撞断好几棵树。
“师叔，我不打了，不打了！”风知行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求饶道
“师叔，你这是什么拳法，竟如此生猛？！”
“疯狗王八拳，你要学吗？”
“疯狗？王八拳？！”风知行呆愣了下，这名字再加上刚刚那些招式，明显不是正经的拳法。
“不了，师叔还是传授于师弟吧。”风知行连连推辞道
“当你没这个福气。”厉长生撇了撇嘴，脚下腾云升空，他伸手便将厉年捞到身侧。
“吾今日便带年儿外出历练，你好生照看宗门，如有要事，点燃我洞府内的香烛即可。”
说罢，便带着厉年乘云远去。
“恭送师叔！”风知行行道揖，送别厉长生和厉年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厉长生的洞府，便也离开了。
————
凡界分为四大洲，分别为神林东洲，火元西洲，戰步南洲以及冰海北洲。
上青天道宗所属神林东洲，而天南国所属戰步南洲。
出了上青天道宗，厉长生带着厉年乘云往火元西洲的方向飞去，云离地面数百米之高，厉年能够清楚的看见下面的群山、平原、丘陵、盆地、湖泊以及城镇。
厉年不知道他在天上飞了多远，只知道日升日落了七次，看遍了十几座群山，数十个城镇。
这七天来，他看着师父为下面杀牛求雨祭祀的一群人降下甘霖，又为一处深受洪涝灾害予以三牲祭祀的村庄散去洪水。
甚至有一座容纳数十万人众遭受瘟疫荼毒的城镇，他们在摆人祀，厉年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杀了多少男童、女童。
他们来到这座城镇上空之时，这座城镇的官府正在一座祭台上带着这座城池的所有官员向着一座金像跪拜，金像下方两侧两名男童、两名女童被关在鹅笼里面，下面垫着柴堆。
厉长生以雷符、雨符以及驱除瘟疫的符咒给这座城池降下暴雨，雷电将鹅笼下面的大火劈灭，暴雨冲刷掉整座城镇的瘟疫。
无论是降下甘霖还是散去洪水，亦或是驱除瘟疫，厉长生自始至终都未显露过身影，这些人祭祀的人们都以为是自己祭祀的神像显灵，纷纷跪拜，感谢他们供奉的神像。
这三处的神像或为泥塑，或为木雕、或为金身，但都是同一人，一个慈眉善目，笑口常开的大胖子。
师父说这是神林东洲祭祀的天神，天界四大帝君之一的清禅帝君。
师父告诉他天界有四大帝君，清禅帝君主管神林东洲、子神帝君主管火元西洲、万寿帝君主管戰步南洲、白鸟帝君主管冰海北洲。
四大帝君是这方天地的主宰，掌管这方天地的运行，无论是灵界还是凡界都供奉着四大帝君的神像。他们上青天道宗供奉的便是清禅帝君。如果他的师伯没有身死道消的话，这方天地可能会有第五位帝君。
听着师父的描述，厉年对天界那些存在生出一些敬畏。只是祟厄尊者却说那些人都是伪君子，至于为何，他没有说。
厉长生降下暴雨之后，便带着厉年直接离开了。
看着满城跪拜朝着神像感谢的百姓，厉年心中生出疑惑，明明是师父替他们驱除的瘟疫，为什么师父要把功劳让给那所谓的帝君呢？如果帝君真的看得见这些人的祭祀，为什么不早早降下甘霖，替这些百姓驱除瘟疫呢？
厉长生看出了厉年心中的疑惑，这小子心里存不住事情，什么想法都在脸上，一看就看出来了。
但他并未给厉年解释，有些东西不是他说明的，而是他以后自己接触了解。
厉长生带着厉年继续往火元西洲飞去。
一个月过后，神林东洲和火元西洲的交界。
厉长生在此处停了下来，厉年从修炼中睁开眼，这一个月来，他的修为已经完成了两转，现在快要三转封顶了。
而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转数越往后，修行起来好像有些吃力。似乎是他的气海无法承受如此磅礴积压的灵气，气海被灵气撑大，但是撑大的速度却有些慢了。
这时，他被下方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顺着云头往下望去，下面浩浩荡荡的人群，互相残杀着。
“师父，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厉年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打架，人密密麻麻的，都穿着铠甲，有的还骑着马，拉着弓，射着箭，好多人，数都数不清。
“打仗。凡人因为地盘、人口的争端，会选择以战争的方式决定归属。而这战争轻则死伤数万人，重则灭其一国。”厉长生望着下面的战场，灵识瞬间将其笼罩。
“那我们要阻止吗？”厉年又问道
“阻止干什么？让他们打，最好是两败俱伤，全军覆没。他们死去所化的魂灵才能被我的吞天决转化。”祟厄尊者道
“不用，这是凡人自己的事情，当由凡人自己解决。修士不得插手凡人之间的争端，这是修仙界的规矩。”厉长生伸手一拂，硕大的战场中，那些隐藏在凡人里面的筑基期修士全部消失在了原地，至于里面还有的炼气期修士，厉长生未予理会。
两边的筑基期修士，大概百八十人，原本藏得好好的，冷不丁的放出一道剑气之类的，灭掉数十人或数百人，他们都是散修，受这些凡人君主的委托，灭掉对面的凡人，帮其取得战争的胜利，而后获得修炼所用的灵石。
可突然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在他们身上，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掐住他们的脖子，直接把他们拽离了这战场。
威压散去，他们发现自己悬浮在战场上方百米的高空，面前是一团云彩，上面两道模糊的人影，看不清相貌，分不清性别。
腾云驾雾至少元婴以上，他们明白自己是遇到大佬了，对方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一时间，纷纷朝着厉长生凌空跪拜求饶道：
“仙长饶命，我等一时糊涂，为那几颗灵石，坏了修仙界的规矩，还请仙长宽宏大量，放我等一马，不会再有下次了。万望仙长饶命！”
“尔等皆是筑基境界，去找那些王朝、小宗门做个执事，每月灵石十几，无非是不自由了些。老夫今日心情好，念尔等修行不易，放尔等一马，若下次再让我遇上，定斩不饶。”厉长生拂袖一挥，这百八十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被扔到千里外的地方去了。
云端上，厉长生并未驾云离去，而是继续看着下面的战场。
“年儿，你是否在疑惑为何为师管那些凡人的祭祀之事，却不管这下面发生的事情？明明下面死的人，比那些瘟疫、洪涝死的还多，还快。”厉长生看向正望着下方打仗的厉年问道。
“徒儿不明白，还请师父指教。”厉年作了道揖问道
“那我再且问你，你修行为何？”厉长生问道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掌遮日月，脚踏星辰，吞天吞地吞众生，杀光世间生灵，证道杀生大道！”祟厄尊者直接开口道
“徒儿不知修行为何。掌门师兄救了徒儿，师父教了徒儿修行，只要师父高兴，徒儿再多的苦都不怕。”厉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啊呀，你这蠢货，修行最简单的就是寻觅长生，你连这都不知道，你还修个蛋呐你修！”祟厄尊者开口骂道
“哈哈，原来年儿修行是为了师父。”厉长生闻言大笑起来。
“那你可得好好修炼，师父的境界很高，你要是想一直留在师父身边，那就得修为上超过师父。”
“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以后我来保护师父，保护宗门，保护小姐。”厉年单拳紧握，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年儿，你有如此赤子之心，为师很是欣慰。然为师还是得把刚刚那个问题留下来，修行不单单是为了留在为师身边，也是为了你自己。”
“我辈修士，修行顺心而为，而非顺天而为，一切当听由你的本心，遇事三思而后行，行则雷厉如风。你看——”
厉年顺着厉长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下面的战场并未因为筑基期修士的离去而停止或者结束，反倒是厮杀的更加猛烈，已经不分敌我，如同绞肉机一般。
喝——！
厉长生抬手一掌压了下去，战争在一瞬间就结束了，没有一人从厉长生的掌中逃离，全部粉身碎骨，战场上留着的只有一只巨大的由血肉叠加压缩的手掌坑。
“师父，这是为何？”厉年不解的望向厉长生，不是说不插手凡人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子把人全给杀了？虽然这样做，战争确实是止住了，可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你看，凡人如此羸弱，弹指间便是灰飞烟灭。”厉长生手一挥，那手掌坑消失了，刚刚灰飞烟灭的人全都没事。不，有一部分已经在双方的厮杀中死掉了，刚刚的那一掌完全是厉长生造出的幻象。
“可是，你我也是从凡人过渡而来。我人族自远古那场大战中苟存，为师我活了万余年，见过的事情太多。我人族，弱小而又强大，卑鄙而又仁慈，自私而又无畏，这便是我人族！一个十分矛盾的存在！”
厉年听着厉长生所讲，似懂非懂。
“你听不懂也好，漫长的岁月会向你解释。筑基期之前统统为凡人，踏入筑基的那一刻，便正式踏上修仙之路。人活百年便已是极限，而百年对于修士来说，那只是你漫漫修行路的开始。仙凡有别，仙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凡人产生影响，故仙人不得插手凡尘之私事。然众生皆苦，凡人最之，我等修仙之人当代天行事，抚却众生疾苦。”
“年儿，我辈修仙为何？这并非你一人所问，而是所有修士的修行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