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位娘子在变相炫耀是怎么回事?
那人:“文安院的束脩一年十五两银子,包管学子吃住,学院统一的着装需要自买,一套五百文,文房四宝也需自买,学院内有店铺卖。”
“对了,从今年开始,月假改为旬假,也就是十天一休,可还有什么不懂的?”
余烟摇头:“没有了,交钱吧。”
林五郎给她的锦囊里一共有五百两,余烟套了一张一百两的递给那人。
那人肉眼可见的唇角抽了抽,毕竟三兄妹穿的还算好,但余烟就是普普通通的麻衣,没想到一掏就是一百两。
果然人不可貌相。那人感叹着,给余烟找补了五十五两银票,又递过来三枚木牌,全部刻有“黄”字,只是下面还刻有其他小字。
江海的是“进学”,江河江溪的是“平云”。
余烟拿着炸开的银票,给三兄妹一人塞了十两,颇为担心地叮嘱道:“一定要好好保管,莫要让小贼偷了去,不够用回家跟婶婶说,如若学院里有人敢欺负你们,一定不要忍气吞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打不过回家告诉婶婶……巴拉巴拉……”
后方负责带学弟学妹熟悉学院的学子们听得目瞪口呆,大为震撼,又有点羡慕。
他们可是听见了,余烟不是他们的母亲,而是他们的婶婶。
十两银子都够他们在学院半年甚至一年的花销了,而这位娘子居然说不够再说。
叮嘱完毕,余烟跟三只挥挥手,看他们被师兄师姐带走,这才转身离开。
等回到江家,已经是晌午的事了。
随便吃了点午饭,余烟就去整理屋后面那块荒地去了。
因为天天浇灵溪水的缘故,种下不过一周多,四季豆的苗已经巴掌高,长得格外快。
江王氏不知怎的居然也来了地里,她看见豆苗时一脸震惊:“居然真的长出来了!”
她问余烟:“你种的什么?”
余烟扔开一块石头,回答:“四季豆。”
然而江王氏压根没听过四季豆是什么。
“四季豆?我怎么没听过?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江王氏狐疑道。
余烟顿了顿,想起四季豆在原来的世界应该是明朝时期引进,但这个世界不是都在用明朝的计量单位了,怎么没有四季豆?
但是余烟又不好解释,只好撒谎:“反正都种了,现在还发芽了,被骗也没办法挽回了。”
江王氏骂一声:“蠢货。”
余烟根本不搭理她,江王氏又对着豆苗左看看右看看,好奇余烟在这搭个架子做什么。
“你搭个架子作甚?”江王氏问。
余烟:“卖种子的人说要搭架子,不然活不了。”
江王氏冷哼一声,看见旁边还闲置着一把锄头,一声不吭拿着去帮余烟整理荒地去了。
余烟看了江王氏一眼,有些意外,这边正给孩子准备早饭,江王氏已经来到她身后,帮忙准备碗筷。
今儿怎么突然主动帮忙干活儿?
定没有好事。
果然,没一会江王氏便在余烟耳边碎叨起来:“二郎是男人,更何况他性子粗,再瞧昨天就乱用钱,是不能掌财的。你作为江家儿媳,也不适合把钱捏在自己手里,你跟二郎都应该理应劝劝二郎,让他把身上的银两都交给我。”
“我做娘的倒也不是惦记你们他的那点银两,只是不想你们他乱花,再看你花了十八两买了几块荒地,凡事要有个规划,我活了几十年,懂得比你们多,你说是不是应该把钱交给我保管?。”
余烟语气冰冷:“我的钱是我自己的,你管不着。江霆的钱是他上山打猎那野猪是他带回来的,换来的,钱理应由他分配,他就是扔了,咱们也无权插手。”
江王氏这就撂挑子,停下手头的活,双手叉腰:“这说的什么话?你的钱我管不着,但我是二郎的娘!”
“那您自己找江霆说去啊。”余烟闷头除草,端着热粥往外走,不再理睬她。
她心里明清的很,江王氏是怕江霆把这钱交给余烟给她用了,但又无法说动江霆,这才找上她的。
日后可得与江霆撇清关系,省的江王氏啰嗦。
太阳落山之际,林家马车停在了江家门口。
余烟将装好的粥交给林五郎,正说着林老夫人的胃疾时,江霆回来了。
他走向余烟,从怀中摸出一只精细的桃木簪。
余烟一脸莫名接过,仔细一看,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你做的?”
江霆低声:“嗯。”
她说不喜金钗银钗,只是想把银两留住,哪有女子能拒绝首饰的。
余烟摩挲着钗子,可以看出簪身的蜡很新,簪尾还雕刻了一朵桃花,簪子挺有重量,可以猜到桃木年份不短。
她果园里的桃树年份太短,可做不出这种感觉。
余烟看向江霆:“谢谢,我很喜欢。”
“嗯。”应了一声,进了家门,全程仿若没看见林五郎一样。
没想到江霆还真应了林五郎说的,心思也有细腻的时候。
二林五郎的表情也有些复杂:“江二郎对余姑娘倒是好。”
余烟拧眉:“林公子莫要多想——”
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余烟,你可是二郎的嫂子,有些事情可不能做的!”
江王氏死死盯着余烟手中的簪子。
余烟对林五郎道:“林公子慢走,我还有事。”
林五郎点了点头,深深看了余烟一眼,上了马车。
江王氏来到余烟面前,警告道:“日后和二郎保持些距离,别让人误会。最近邻里有人说你们关系太密切了。”
不想跟江王氏吵,余烟答应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饭后,余烟收拾好厨房,回房间时再往净身房去路过江霆江王氏房间时,隐约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余烟不禁停住了脚步。听到里头对话。
江霆:“她余姑娘的银两你日后别再惦记了,她自有安排。”
江王氏:“她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凭什么不给我?连还有二郎你的也不给我。”
江霆:“娘早就给了她休书,她实际与江家并无关系。至于我,叫你娘是念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余烟心头一惊,连忙快步离开。
听江霆话里的意思,他母子俩关系似乎并不简单。
但有些事不能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难脱离。
第二日,余烟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将晒得差不多的萝卜条拿来清洗干净。
她要做西南地区很流行的腌萝卜,不止下饭吃好吃,保存时间还很长。
余烟哼着歌,自言自语:“我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