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被余烟剽悍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甚至有人惊呼出声。
余烟再度一耳光过去,孙大炮被打得一脸懵,半天回不过神来。
余烟道:“好男儿当如君子,敬男尊女,爱重妻儿,再不济也要知文达礼,你这种臭粪也敢在人前招摇过市,当真不嫌丢脸。”
围观之人中忽然有人鼓掌,其他人也跟着大喊骂得好,可见孙大炮在安定村是如何臭名昭著。
孙大炮的跟班们被笑得面红耳赤,拉扯着跑了,孙大炮也回过神来,被一众叫好声惹得怒气横生。
“你个臭寡妇!竟然敢打老子!”孙大炮啐了一口,抬手就要打余烟,然而手至半空,另一只手蓦地抓住了孙大炮的手臂。
“七尺男儿,竟当街打女人,脸皮割了扔掉吧。”
冰冷的声音低沉,江霆不知何时出现在孙大炮身后,他的身量足足比孙大炮高出一个头,肩膀也更宽,压迫感极强。
孙大炮认得江霆的声音,当即一个哆嗦,想起了那日在郑聪家被江霆暴揍的记忆。
江霆一甩手,抬脚踹在孙大炮胸膛,孙大炮当即飞出去一丈远,狠狠摔在地上。
他抬脚走到余烟身边,上下扫视余烟,看出余烟没吃亏,这才扭头表情阴沉地盯着孙大炮。
“她是江家的儿媳,大哥病逝,并非江家无人,你若再作妖,休怪我不客气。”
孙大炮表情惊惧,但扫到周围人嘲讽的表情,心中还是升起了浓烈的恨意。
但他不敢在江霆面前造次,只灰溜溜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余烟脸色回暖,对围观的众人说:“孙大炮不过一个小混混,大家齐心协力对抗他,他就会惧怕我们,再不敢欺善怕恶,大家快回去吧,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待众人散去,余烟这才脱力地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江霆站在一旁,垂眸看着余烟支着膝盖颤抖的手。
她在害怕。
若是其他妇人被这般污蔑,定然没有勇气这样反驳和对抗,从此背上污名。
但余烟在被欺压时努力藏住害怕,坚强地回击对方,柔弱,却勇敢。
这个女人,为何与其他女子这般不一样?
余烟狠狠地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颤抖,但已经好多了,她朝江霆露出一个笑容:“谢谢,若非你及时出现,他那一巴掌一定会落在我脸上。”
江霆淡淡道:“你很勇敢。”
余烟白着脸笑了笑:“没办法,这个世道对女人就是如此,即便有路人看到了,也不会出手帮助,只能靠自己。”
江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立马收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刚刚……竟是想说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发生生那种事的。
可是,这种话不是小叔能对嫂子说的话。
余烟缓过来,起身背起竹篓,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江霆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应了一声。
“嗯。”
吃了早饭,余烟就在江王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出了门。
梁氏和郑聪已经在地里等着她。
“嫂子,犁也带来了。”梁氏兴冲冲道。
余烟点了点头:“我去把牛牵出来。”
然而三人只到栅栏外,两头牛就从牛圈里出来了,连带着院里兔窝里的兔子都探出头来观望。
余烟习惯性舀了一瓢水,在里面混入灵溪水喂给两头牛。
“今天辛苦你了。”拍了拍公牛的脑门,公牛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回应余烟一般。
梁氏拐了拐郑聪:“看吧,这两头牛可有灵性了。”
郑聪没怎么在意:“牛本来就比一般牲畜通人性,也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紧接着犁地时,郑聪却真的惊讶了。
因为套上犁后,根本不用他指挥,他只要控制着犁,公牛就能缓慢而完美地从头犁到尾,转弯时也不用郑聪说。
总之,就是很完美。
余烟和梁氏跟在后面撒菜籽,梁氏见郑聪一脸诧异,不免揶揄。
“看吧,我都说了很通人性,你还说不稀奇。”
郑聪面上浮现尴尬:“我以为跟一般牛一样嘛。”
梁氏看向余烟,低声说:“我没给他说昨日的事。”
余烟好笑,没想到梁氏居然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郑聪没看见两人在后面偷笑,看见母牛带着两只兔子在一旁的草地里看着这边,更加惊叹。
十亩地花了三天弄完,余烟依旧每天夜里去给菜籽浇水,而陈叔三人那边已经把养殖场的建材搞定了,陆陆续续往山脚运。
房间里,余烟揭开江霆腹部的布条,露出已经完全结痂的伤口。
余烟每日用灵溪水给江霆擦拭伤口,给江霆喝的水和汤也全都是灵溪水,现在疤的颜色已经很深,再过不久就能脱落。
“伤口恢复得不错,莫要拉扯到,过几日就能脱落。”
江霆目光落在余烟脸上,看得专注。
“嗯。”
余烟收拾好布条,拿了用灵溪水浸泡过的新布条给他缠上。
“这布条用药水浸泡过,用来包扎能让你的伤口更快好转。”
江霆垂眸,他知道每次换下来的布条都会被余烟拿去洗干净浸泡一夜,第二日再拿来给他换掉。
虽然没看出来是什么药水,但是余烟这么说,他也就选择相信了。
况且,他的伤口真的好得很快。
常人受到这种程度的伤,要么在高热中伤口发炎感染而死,要么挺过来但是几个月才长好,最后还会留下病根。
但余烟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药,按照现在的恢复速度,约摸半个月,他的伤就能好全。
深邃的凤眼眯了眯,余烟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他知道余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包扎完,余烟坐了下来,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江霆察觉,问道:“发生了何事?”
余烟道:“木材不容易存放,陈叔他们决定先运回三分之一,明日就能全部运完,我们要开始找工队了。”
江霆点头:“明日出发去郡城,太阳落山之前能到,赶得及去请工,后日一早便能回来。”
闻言,余烟情绪高涨:“那咱们明日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