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放心,我不会吵到爹爹睡觉的!”
江溪率先答应,江河紧随其后:“我也不会!”
“好,那我们小声点进去。”
江海无声地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衣服盖住了狰狞的伤口,所以江河跟江溪只能注意到江霆脸上的擦伤,小声道:“爹爹只是睡着了吧?”
余烟强忍着心口的痛意,深吸一口气:“嗯,明天就能醒了。”
“那就好,那我要回去睡觉觉啦,我好困呀。”
江溪到底还是小孩子,心里的大石头刚放下,整个人就昏昏欲睡。
见状,余烟连忙开口道:“江海,走了,回去休息。”
“好。”
江海今夜格外沉默,但是江河跟江溪没有意识到,两个人连走路的时候小脑袋都是一点一点的。
到了江家,余烟记得江王氏的话,也就没进去,只是冲他们三个挥手:“你们赶紧进去休息吧,我去照顾你们的爹爹。”
“好,婶婶也要早点睡觉哦!”
看着三个孩子进了屋,余烟才转头离开,脸上没有刚刚的温柔,只有无尽的冷漠。
她来到养殖场附近的一个小木屋这边,郑聪一直给她守着,见到人的时候连忙站了起来:“嫂子,江霆没事吧?”
“嗯,脱离危险了,孙大炮在里面?”
郑聪点点头:“一直关着呢,没出来过。”
“那就好。”
余烟点点头,却见郑聪一副犹豫的神色,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郑聪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托盘而出。
原来是江王氏来过这里,她进去骂了孙大炮,又上手打了他几 巴掌,这会儿孙大炮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闻言,余烟也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在她眼里,江王氏这次做得很好,孙大炮这样的人不打不行。
余烟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孙大炮被捆得像是粽子一样,双颊高高肿起,应该就是江王氏打的。
如今劲头过了,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悔没有再小心一点。
要是再小心一点,他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孙大炮,你的同伙是谁?”
余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孙大炮,只听后者冷哼一声:“我没有同伙。”
余烟弯腰,手抓着他衣服的前襟,语气狠辣:“我再问一遍,是谁要杀江霆?”
孙大炮对上余烟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腾升到头顶。
余烟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见孙大炮说不出话来,余烟冷笑一声:“不说是吧?也好。”
她松开手,一脚踹在孙大炮的胸膛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脑袋撞到墙上,然后开口喊来郑聪:“郑聪,借辆牛车,把人给我绑到县上去!”
“诶,我现在就去。”
孙大炮瞪大了眼睛,试图挣脱绳索。
但是村子里的村民最擅长的就是绑绳,任凭孙大炮把手磨烂,也不可能挣脱得开的。
这会儿天也快亮了,有没睡着的人听闻余烟要把人给带到县城去报案,纷纷主动帮忙,欺负了他们同村的人就是不行。
而且还是要残忍杀害!这样的人更不该留着,否则日后遭殃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们了!
孙大炮被两个壮丁给拉着,他们坐在板车上,牛慢慢走,孙大炮不想被拖着走的话,就只能用两条腿跟着。
地上石子多,他要是敢撒泼躺下,肯定会被磨掉一层皮!重则还会有生命危险!
孙大炮不敢去赌,只能认命,偶尔高喊两声救命。
但是他的脸被江王氏给打肿了,所以张嘴就疼,他也不敢多喊。
有过路的人看见,村民也会解释,那些人看着孙大炮的眼神里都是厌恶和鄙夷。
孙大炮这样的人作威作福惯了,一下子从天上跌到泥里,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这才对余烟动了手,目的就是报复!
很快,他们就进了县城,临近县城,孙大炮挣扎得愈发厉害,但是却不敢喊了。
因为县城里有不少被孙大炮欺负过的人,这会儿认出是他,便大声喊着:“快看,是孙大炮!”
“嘿,他怎么被抓起来了!”
“苍天有眼,总算是让他被抓了!”
到了县衙门口,余烟便下了牛车,在衙门击鼓。
很快就有一个捕快走了出来,余烟容貌实在难忘,他一眼看认出了是之前来报官的小娘子:“是你击的鼓?”
“是,民妇余烟,这是孙大炮,先前孙大炮调戏民妇,民妇不依,他便半夜去偷我家牛,不曾想被牛给撞晕,本以为他会就此停手,可谁曾想,昨夜他竟是放火烧了我的养殖场,还一把将我推入火海!小叔子为了救我,昨夜被火烧的房梁给砸到了后背,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给刺伤了,如今重伤昏迷不醒,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余烟说着,便要跪下,捕快连忙扶着:“小娘子放心,人命关天,大人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周围的百姓听着余烟字字泣血,都不由得同情这个小娘子。
他们大多是被孙大炮给欺压过的,有余烟开这么个头,众人便开始细数着平日里孙大炮的罪行。
一桩桩一件件,听得捕快更是怒从心起,当下就去告诉县令,立刻升了堂。
县老爷看着底下的人,目光锐利:“来者何人?状告何事?”
方才捕快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简单阐述了一遍,寥寥字句,他听着都胆战心惊,更何况这个小妇人?
余烟跪在堂下,旁边是绑了绳的孙大炮:“民妇余烟,状告孙大炮杀人未遂!”
外面聚集了不少人,各个都在为余烟说话,可见孙大炮积攒民怨许久。
县老爷敲了一声惊堂木,众人立刻噤声,他便继续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说来。”
余烟将第一次见孙大炮,再到昨夜孙大炮纵火,推她入火海,桩桩件件都说得十分清楚。
孙大炮这会儿也顾不上脸疼,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草民也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就可以犯下滔天大罪的话,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上街杀人了?!”余烟语气极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