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眼睛一亮,问了地点,原来离养殖场不远,当即过去瞧地,“地是整片就行,我可以雇人开荒,肥田的事也不难。”
两人步行过去,两头牛也跟上,它们隐约能够听懂开荒的意思。
张公子惊奇道:“你家的牛好通人性。”
余烟瞪了它们一眼,两头牛立刻装作无事发生,走到旁边去吃草。
天色有些暗沉起风,余烟拿了两件蓑衣,挂上养殖场的门,“是啊,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时间长有感情了,张公子快走吧,不然我怕耽搁你赶路。”
两人到了渔场,帮工都问好,这里的鱼塘分成两丈长宽的方塘,塘上稀稀落落种着莲藕,但是鱼塘一角建了石台,余烟亲眼看见一条鲈鱼为了吃石台的鱼饵,甩着尾巴跳上去,又顺着石台的坡度滑落到旁边的一小块池子。
张公子笑着解释,“这是我张家的鱼比别家肥美的原因,能越过石台的的鱼都是整个塘最活跃的成鱼,比帮工费劲捞出来的病鱼弱鱼好多了。”
他吩咐帮工捞出来两条鱼去杀了,余烟也没推辞,“张公子做生意讲诚信,难怪张家能够红红火火,您积的福报才能让老夫人的身体好转,最近老夫人胃口怎么样?还胃痛吗?”
张公子领着余烟往荒地走,他本来像喊几个帮工抬着余烟过去,却被余烟拒绝了。
他没坚持,提起林母,张公子神情变得温暖,“家母最近已经能下地了,饭量也大了,之前吃不下东西,她整个人瘦脱相,最近总算养回来一点,家母之前生我时落下的月子病,总算腰疼,最近也不难受了。”
余烟笑笑,“那就好。”
两人走到荒地,余烟的脚有些酸疼,好在她整日闲不住,这点难受还能接受,但是看见整整三十亩荒田时,还是愣住了。
“张公子只说有地,没说这么多,如果都挖成鱼塘,也是不少进项,张公子舍得卖?”余烟俯身扒拉两下地上的土。
张公子苦笑,也蹲下来,挖开薄薄的地皮,露出底下嶙峋的山石,“我家一直找帮工挖,可惜这些石头都连着山体,根本挖不动,还不如余娘子运来土,盖上弱田,兴许还能用。”
他拍拍手上的土,陪着余烟继续往里走,“周围的林子没什么危险,如果余娘子不放心,我可以把林子砍了,这样就没有野兽敢靠近了,实不相瞒,如果不是碰见余娘子,这块田在我手里就是废田。”
余烟不担心野兽,什么动物喝了灵泉水都会开灵智,说不定还能反过来看地,至于山上的林子她也有安排,“不必砍林子,照张公子的意思,买了这块田,周围的林子也划入我的产业,我可以支配附近的林子对吗?”
张公子点头,“官府为了鼓励开荒,扩大耕地面积,买荒田送十亩林子,所以当初我家才会一直买到山脚下。”
余烟看了一圈,对亩数很满意,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山脚下中种田容易淹,看来山林也要做些规划,她仔细考虑一番,如果买下来还要造排水工程,又是一番花费。
“张公子急着脱手这块地,但地的肥力不足,还容易被淹,我需要做排水设置,所以要价上面可能不会太充裕,一亩地八百文怎么样?”
她买安定村时,一亩地花了一两银子,但那些地虽然弱,也不会轻易被淹,余烟出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没想到张公子赶紧摆手,“使不得,哪能让您吃亏买荒田呢?一亩地五百文就好,等余娘子动工时,我也会让渔场的帮工过来帮忙。”
余烟也没谦让,免得让张公子不自在,何况让张府的帮工做这件事,又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商定价格,余烟立刻掏银子付账,张公子拿了地契,打算明日去官府办手续。
回去路上,雨滴落下,余烟穿上蓑衣往养殖场赶,她没看见不远处有一群身穿丧服 的人,恶狠狠地瞪着她。
余烟回去时雨下大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回去,正好碰见打猎回来的江霆。
江霆没穿蓑衣,浑身湿透,见余烟差点摔倒,赶紧拉住她,“这样天气还出门,余烟,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余烟紧走几步,被雨淋得睁不开眼,她看不清路,只好抓着江霆的胳膊,回到养殖场时,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余烟打了个喷嚏,回房间拿了干净衣服,“我去灶房烧点开水,洗洗澡,你也把脏衣服换下来。”
江霆嗯了声,拿着毛巾擦头发,精壮的手臂随着擦头发,肌肉若隐若现。
余烟无端觉得脸上热了,她赶紧抱着衣服进了灶房,洗漱一番祛除了寒意。
她拿出油纸包卷起的地契,湿头发用布包起,顺手熬煮了两碗姜汤端出去。
江霆正好拿了衣服出来,看见余烟的样子,目光闪躲,但鼻端似乎还有余烟身上的馨香,“我去洗澡。”
余烟说:“先喝一碗姜汤吧,暖身。”
江霆一口喝完,端着脏衣服进了灶房,里面有余烟留下的热水,他看了一眼,没用余烟用过的盆,自己拿着瓢冲洗身子。
在古代,叔嫂两人共用一个浴室,也会被人诟病,江霆努力忽视余烟留下的痕迹,但呼吸仍旧不稳。
他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江霆出来后看见余烟在揉脚踝,纤细白嫩的脚踝罗露在外。
“脚怎么了?”江霆上前握住脚踝,拉开裤腿查看,就见脚踝有一大片红肿。
余烟说,“出去找地了,张府有几十亩荒地要卖,在那边山脚下,我打算买下来种菜。”
江霆替余烟按揉脚踝,粗粝的手指很有力,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脚踝的肿痛,“山脚的地买了有什么用,又不安全,收成还差。”
余烟笑笑,动动脚踝,被江霆捉住,轻轻拍一下脚心。
她怕痒,连忙又往后面缩,可脚踝被江霆禁锢着,她只能老老实实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