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给我看看。”余烟心上一紧,明面上故作镇静,不露痕迹。
在纱帐后面的男人身形一动,险些碰到一旁的摆件。
他手摸了摸腰间,那枚玉佩果然不见了,许是他方才匆匆过来,从草丛荆棘过来,玉佩被勾住带了下来。
幸而是两个孩子捡到了他的玉佩,若是让旁人发现了,此事很难说清。
“这不是人血,这是鸡血,你爹爹若真是有事这会不应该去找阿虎让人喊大夫过来吗?”余烟这么一说,两个孩子也觉得有道理。
江溪小声抽泣着,余烟动作轻柔地给江溪擦拭脸上的泪痕:“跟个花脸猫一样,不漂亮了。”
“婶婶取笑我。”江河依旧抱有怀疑的态度,江溪倒是情绪安稳了下来,她被余烟抱去怀中不小心碰到了有伤口的位置,余烟吃痛了一下。
“你怎么受伤了?”江河急切地想要去看余烟的伤口,他生气地看向余烟。
“婶婶是怎么伤到的?”看样子是刚刚处理好的,这么大个人还是这么不小心,江河说话急切了一些,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心。
“树枝刮地,不碍事,已经处理好了。”一个小伤口让两个孩子担心得紧,余烟有些受宠若惊,她平时真的没有白疼这些孩子。
“真的吗?”江河上前轻轻抚摸着那纱布包扎的位置,觉得婶婶应该是很疼的,但婶婶是大人,大人是不愿意把疼的一面表现给孩子的。
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白天女先生在课堂上奖励给他的糖果,他最近牙疼,不喜吃这些甜食,婶婶是女子,应该是喜欢的。
“婶婶,给你,吃糖。”江河把糖块放在余烟手中:“吃颗糖就不会太疼了。”
“糖也不是治病的良药,你这不合理。”余烟哭笑不得,但还是接过了江河给的糖块,这是江河的心意。
她将糖放在嘴里,慢慢融化开,嘴里甜涩涩的感觉,糖块有些软掉了。
“嗯,很好吃,谢谢你。”
“应该的。”江河很得意,江溪则是在余烟的手腕处轻轻吹着。
她以前膝盖磕破了皮,爹爹都是这样做的,轻轻吹吹就不会很疼。
两个孩子原本是担心江霆的安危,现如今目光全都被余烟吸引了,无人在意江霆。
江霆落寞地躲在房间里,现在余烟已经成了他们的掌中宝,事事围绕着余烟,听从着余烟。
他对几个孩子的关心程度远不及余烟,细细想来,他这些年对孩子们的照顾确实不多,忽略了很多,几个孩子身边还是要有娘亲照顾着会好一些。
“婶婶,那你有看见爹爹吗?”见婶婶确实无恙,江溪先想起了她那个便宜爹爹。
余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目光始终不敢看向纱帐那处。
“让婶婶穿件衣服,跟你们一起出去找。”余烟让一个孩子站在门外等她,给江霆准备了干净的风衣。
“这风衣本就是男子的款式,我用来挡风的,你早些回自己的房间,我带他们过去。”
江霆的衣衫都已经沾了鲜血破碎了,不能够再穿,余烟索性让江霆披着她的风衣从小门悄悄离开,几个孩子不会发现。
江霆听从了余烟的安排,悄悄从小门离开,余烟随便套了一件外衫就跟随着两个孩子一道去了。
“爹爹的房间我们已经看过了,没有人。”他们肯定是先去爹爹的房间找一圈再去江海的房间找一圈。
江海在书房内朗读,他们不方便打扰。
唯独奶奶的房间他们没有去,也不敢去,他们不喜欢江王氏,甚至有些害怕江王氏。
他们小时候被江王氏欺负怕了,至今都不愿意都江王氏多说两句话,他们的关系就同冰山一样,难以融化。
“你爹爹不会去她那里的,别去找了。”让江王氏知道,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她如今只有江霆可以依附,她便死死地抓着这个儿子不肯松手,若是让她知晓“宝贝儿子”出了事情,一定坐不住。
那人才安稳个几日,余烟不想再闹腾下去。
“听婶婶的,咱们去爹爹房里再找一下。”江河咽了咽口水,他是那个被打得最凶的,也是最讨厌奶奶的。
余烟一开口他便连忙应下来,跟随在余烟身后,顺手又把江溪拉到了身后。
“奶奶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咱们先去其他地方多找一圈再说。”江河也不愿意。
江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快速换上了新的衣裳,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腰处的伤口隐隐渗出些许血色。
他又多扎了一层腰带,避免孩子担心。
“爹爹,你刚刚去哪里了?”江溪敲门入内,江霆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见江溪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余烟同他一唱一和,她询问着:“你是在找玉佩吗?”
“嗯,刚刚在街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撞了杀鸡的摊位,我刚换了身新衣服,并没有找到玉佩,正准备出府去那摊位看看。”
两个人没有提前组织好言语,却又默契得很。
很显然,俩孩子并没有怀疑,江河反而鄙夷道:“爹爹也有如此鲁莽的时候,这可不行。”
“我只是走得太急了,有点事情要处理。”江河这小子总是在他的雷点上横跳,他按揉着太阳穴神情有些疲倦。
江河连忙后退道:“爹爹,我错了。”
江霆只要做了他熟悉的那个动作,江河便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更正。
“我今天没这个心情,改日吧。”
余烟把玉佩交到江霆手中:“孩子们捡到的,听说对你很重要,这次好好收着,别再丢了。”
“嗯?”他故作惊讶地接过玉佩,玉佩上的鲜血已经干涸。
“还好是你们捡到了,这是我兄长在我儿时赠予我的,意义不同。”
两个孩子以为是大伯,大伯去年已经去世了,爹爹睹物思人也是正常,大伯对爹爹还算是不错的,只可惜是个病秧子,没有撑过去年。
两个孩子又同时看向余烟,见对方没有反应便跟着松了一口气。
还好婶婶同他们那个大伯没有感情,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