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不是吗。”纵然是有高于寻常人的地位和权利又如何,到头来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救下。
他那位曾经以仁德称之权利只低于当今皇帝的太子皇兄,到头来不也是死无全尸。
江霆只知道他的皇兄是最适合治理天下之人,却死在了这场乱斗之中,这让他心底多少有些意难平甚至开始憎恨起一切罪恶的根源。
他讨厌这滔天的权势却同时清楚权势背后带来的直接利益,当今皇贵妃独揽后宫大权,其父左相勾结朝中大臣,结党营私,干涉内政,将整个皇朝架空。
他们将太子云启一手捧上储君之位,为的便是这天下为他们所用。
可江霆却独独不爱他们垂涎的权利,这权利就是一把利刃,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
“你不要把过错包揽在自己身上,那不是你的错,但你可以为活着的人继续做事。”余烟知道,江霆一直在为三个孩子谋生,想保下皇兄唯一的血脉。
余烟也在鼓励江霆,她知道江霆一直都在做对的事情。
果然,那个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柔 软,那份柔 软落入了余烟眼底,余烟轻轻捶打着江霆的胸膛,高声道:“这么一身好肌肉,不做农活可惜了。”
梁氏果然不负所托,将几个村子能用的壮汉全部征用了,整整两日,一群人都在庄稼地里翻土,几十头牛从早耕到晚,夜里,牛也累得瘫倒在地,一群人坐在田地里畅谈人生。
“好久没有干这么卖力了。”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身边的兄弟推搡了他一下。
“咱家地也没有见你如此卖力。”
“那不一样,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上的。”每人五百文,耕种五日,家里有牛的则是一两纹银,如此划算的买卖没有人会不同意的。
余烟甚至担保了如果有牛在它田地里体力不支最后倒地不起的,她会出市场价将牛买下来,给对方一笔银子再让对方买新的牛回去。
“说得也是。”另一人乐呵呵笑着,甚至能想象到铜钱已经进口袋的画面。
梁氏则是催促着大家伙起身领肉包子,每个人四个大肉包子外加一碗热粥。
包子个头可比他们平日里吃的大多了,余烟就是为了防止这群人吃不饱在她这里没力气耕种。
江霆眼看着余烟一笔一笔钱砸着,将荷包中的一百两银票交到了余烟手上,说是辛苦费。
余烟自从知道了江霆的身份,也就理解了江霆为什么能够二百两银子买断对方了。
他是皇子,二百两银子于他而言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情,不难办到,对方说是隐姓埋名却还是组织了一批专门为他效命的暗卫。
他若是没有积蓄,这并不容易办到。
“好吧,这我就收下了。”她毫不客气,毕竟爱财之心,她表现得很明显,到手的银子谁会舍得抛掉。
同时,余烟又生出了疑惑:“你既然有银子为何要表现成穷人的样子?”
“余烟,你是个聪明人,有那样娘的人,真正的江霆会有钱吗?”江霆也不是瞧不起江王氏,他毕竟同对方朝夕相处四年,做了对方四年的亲儿子。
江王氏对他也不是很差,把他照顾得还好,没有缺衣少食饿着他,但对方对三个孩子却很差劲,江霆也看在眼里,这样的人,江霆原本一辈子也不会接触。
所以他对江王氏从来都不存在所谓的母子之情,有的也只是一份感恩。
“也是难为你了。”余烟不由得苦笑,这些时日接触下来,说不厌恶江王氏是假的,若不然她也不会逃离江家。
江王氏那种死不知悔改的性子如今可是生死走了一遭,彻底残废了才知道她的好,这样的代价确实挺大的。
江霆其实没有说他真正留在木屋的原因,其实也不必须留在木屋掩人耳目,四年的时间,云启派人四处探查他。
终于在大安县找到了他,便派人三番五次暗中刺杀他,甚至明面上动手,事后再找人填坑。
“你尝尝这小黄瓜,和炒菜的那种黄瓜片是不一样的口感,味道也很不错。”
余烟随手摘了一处长出势头的黄瓜,个个结得腰肥膀圆,一口下去全是汁。
“我之前在地里种庄稼的时候最喜欢吃这种瓜果,很是解渴。”那都是过去里的事情了,余烟这副身体才十六七岁,但实际的她已经活了二十几年。
“你以前也是做这个的?”江霆很是好奇,莫不是这个女人太喜欢种地了,老天爷才把她带到这里。
这种好奇瞬间被打破了,余烟如实说明了一切:“本也就是因为喜欢才做的事情,若不然,我最初也不会想办法盘下那几十亩田地亲自耕种的。”
她以前就有个小庄园,那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栽种的,那里曾是她最温馨的家,不过现在在这里,她也完成了一部分的规划。
“真是个有趣的人。”江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夸赞余烟还是什么,说得没头没尾的,余烟只撇了撇嘴,起身继续耕土。
几头牛也已经被累瘫在地上,余烟让梁氏给他们挨个喂了灵溪水,那几个原本瘫倒在地上的牛坐了没一会儿又纷纷轧着蹄子站了起来。
“连牛都这么有干劲我们可不能落后。”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群躺在地上的壮丁又纷纷起身,继续拿起犁耙耕地。
众人原本也无需这样卖力,是梁氏告诉大家,余烟有急事要离开安定村一阵子,在离开之前她希望一切恢复如初。
那些人也是知道余烟的情况,都想帮余烟尽早完成,出于人道。
余烟正如梁氏说的那样,给了大家足够的钱也没有说剥削众人,责骂众人,反而给众人准备伙食,这么忙的情况下她都能够给每个人准备四个大肉包子,那群有力气的男人正愁力气没地使,便跟着余烟后面干到天黑也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