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帮工依旧哆哆嗦嗦,一副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样子。
只觉得周围阴森森冷飕飕的,还有细碎的动静,冷白的月光从树枝透出来,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里该不会是一块墓地吧?”
听说这种深山,最适合谋财害命了。此话一出,霎时间,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即使有胆子大的,也不禁打了几个抖索。
余烟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皱了皱眉头,“瞎说什么,这里如果真的是墓地,早就能种地了,还会是一块肥田,哪里用得着开荒?”
她拿着火把查看梯田缺口子的地方,肯定的说道,“看这样子,倒像是是有人故意做的。”
她指着地上的脚印,湿 润的泥土成了淤泥,留下几个深深的脚印,“看样子是个女人,尺码不大,比较秀气,穿着布鞋,因为泥土湿 润打滑,在这里还摔了一跤。”
这下没人敢说鬼魂的事,余烟看向那个见鬼的帮工,“你在哪里见到白衣女鬼?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帮工颤巍巍指了一个方向,余烟打着火把追过去,“天黑路不平,她跑不远。”
江霆拉住她,又很快放开。他挽起裤腿,虽说容易被蚊虫咬,但不会弄脏,“我去追,那个地方石头多,你别去,我带着帮工过去。”
余烟看向他的眼神,点点头。
一群人点着火把,像一条黑暗中的火龙,朝女鬼消失的地方追去。
结果他们还没开始追,白衣女鬼一瘸一拐过来了,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她一样,白衣女鬼跌了大跟头也不敢停下。
“救命啊,有野猪!”离得近了,众人才听到女人嘴里的呼救,野猪也蹿到近前,庞然大物呲着獠牙,吓坏了众人。几年间也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野猪,即使大家都是田地里的好手,也难免心惊。
人群中传来几声骚动,江霆吩咐众人熄灭火把,等野猪过来,他拿出猎刀,顺着野猪冲击的力道直直扎进野猪的腹部。
血的味道弥漫在周围,余烟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刚才野猪像是感应到自己的空间,差一点就要撞到她身上,这会江霆杀了野猪,不少血溅到她身上,此时斑斑点点,显得有些狼狈。
江霆亮起火把,看见余烟的狼狈后皱皱眉,他把肩膀的汗巾扔给余烟,打着火把去看白衣女人。
梁氏借着火光,看清女人,一拍大腿,嚎叫道,“这不是孙大壮的媳妇吗?你怎么在这,还穿着丧服?”
不少人都知道孙大壮,十里八乡有名的地痞流氓,前段时间因为调戏杨燕入狱,这才多久,居然成了寡妇。
难不成孙大壮已经……
孙杨氏指着余烟哭骂道:“都是这个害人精,把大壮送进牢里,大壮只不过是做了错事,杨燕还好端端的,也没失去清白,我家大壮哪里至于赔上命啊。”
倒是生着一张巧嘴,颠倒是非黑白。
余烟冷笑道:“这事能怪我?多少人亲眼看着孙大壮欺男霸女,他坐牢难不成还是县令爷冤枉了他?说白了你和孙大壮一条心,才能不顾别人的死活,你走吧,回去好好替你男人守灵,省得他投进畜生道。”
孙杨氏哭嚎道:“大壮一走,我家的地都荒了,家里三个老人六个小孩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天天盼着大壮回来,赚了银子我也好给老人小孩开开荤,没想到他居然被人打死在牢里,再也回不来了,我还不如带着一大家子死了算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耍起了无赖。
余烟说,“孙大壮罪有应得,他是可以供养一大家子嚼用,但你总要找一条活路,那么多孩子,你不可能带着他们投奔亲戚。”
孙杨氏恶狠狠道,“赔钱,我们家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你不赔钱就是要逼死孤儿寡母的。”
这下子连梁氏都听不下去了,“孙杨氏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养不起一家子人,那也是你自己的命不好,嫁给一个窝囊废短命男人,关余烟什么事?难道她比你有钱就要帮你照顾一家老小吗?”
孙杨氏躺在地上撒泼,她被野猪追了一路,摸爬滚打,白色丧服都成了褐色的,“她手指头缝漏出来一点,就够我们一家子吃一年,我因为她死了男人,总得想办法找一条活路。”
这话实在过分,不少帮工都开始指责孙杨氏,他们好不容易做好的梯田和水渠,被毁后又要重新修,结果罪魁祸首大言不惭向苦主索要银子!
余烟冷冷一笑,“孙家的,我给你俩选择,今天做工废了五两银子,你一折腾又要多做一天,所以你需要赔偿我的损失,否则我可以送你吃牢饭,让你和你的丈夫待在一起。”
孙杨氏浑身发抖,牙齿打战,“你凭什么管我要银子,我被你坑的连饭都吃不起了,你还要得寸进尺。”
余烟哪里会惯着她,直接拎起她的领子,清秀的面容因为几滴野猪血变得凌厉,“你听好了,孙大壮死在牢里是他自作自受,不是我余烟的孽,如果你再听不懂话,那我不介意送你去大牢,毕竟县令大人前不久才夸过我种的菜,刘夫人一天不吃就好浑身难受呢。”
整个安定村谁不知道余烟认识的贵人多,孙杨氏怕了,“第二种呢?”
余烟笑笑,指指林场,“夜里容易有动物靠近,可又不好驱赶,你穿着丧服巡夜,我给你发工钱,如何?”
这是在报复她扮鬼吓人,孙杨氏看看阴森的林子,咽咽口水,“余烟你不能这么对我,会出人命的,我家还有老人小孩要照顾……”
余烟笑眯眯道:“你呀,怎么才想起来顾及家人呢,但是该还的还是要还,你说呢?不如你做工抵债,怎么样?”
孙杨氏还想拒绝,“不给钱白干活,天底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余烟伸出一根手指头,“管饭,直到你一个人把梯田修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