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她应该做点小买卖,钱来得更快一些。”而不是把配方卖给别人,让别人挣大钱,这一点上,江王氏总觉得余烟做得不妥当。
江霆却说:“余烟有她自己的打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比你清楚。”他的这位母亲,总是盲目自信。
江霆起初并不懂,日子久了,乡里不少江王氏这种目光短浅的妇人,他也就明白了。
“你就喜欢袒护她。”江王氏嘴上讨了亏,依旧不忘记多加一句,她们如今都被余烟养着,江王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还要依靠余烟为她好好诊治这条腿。
“我让李婆婆搀扶你起来。”实际上李凤的年纪也不大,不过三十出头却有着将近四十的面容,听说她家出事后她几乎一夜白了头,后来又一个人带着孩子几斤奔波才在大安县落了脚。
手上的银子不够花,吃又吃不饱,一路上还要干很多杂活来挣盘缠,很难不衰老。
李凤将人掺过去的时候需要特意提醒了江霆一声:“她大不了你几岁,以后还是称呼一声李姐姐吧。”
余烟在问清楚年纪以后就同着江霆说明了这件事情,即便是当娘的人了,也会比较在意年纪这一点儿。
虽然说李凤显得很随和大度,不以为意,但是像她这样在主人家讨厌生活的人本来就没有选择,主人的要求便是一切,哪里还会在意称呼。
余烟有些心疼李凤,这个时代的女子过得本就艰难,所以当初李凤告知她还有一个孩子余烟带在身边的时候需要果断同意了。
她本来就是好说话的,这种要求更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李姐姐,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带上芽芽。”
“好嘞,你们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们要是不需要我了也和我说,我都接受的。”李凤连忙擦着手上的脏东西,拉着芽芽要跟着余烟。
一来大安县就能够找到余烟这样的雇主,李凤觉得是她从前的日子过得太苦了,老天爷怜悯。
她也没有抱怨活着的日子艰难,只是感慨现如今的日子好太多了。
余烟有心疼芽芽,给了李凤不小的一笔工钱,连带着芽芽的学杂费,可是那孩子拒绝了,她只说她不想去读书,认识几个字就好了。
她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捧着一本余烟给的带图的书册看得津津有味,她只说她年纪还小,出去也只会给亲娘添麻烦,她宁愿安分一些。
“大黑狗,你一定会幸福吧。”虽然是一只土狗,毛色却很鲜亮,不似他们村里的那些狗,毛色杂乱,颓靡,甚至有些被熊孩子欺负的整天怂拉个脑袋的,还有一些凶神恶煞的。
她也经常在田地里看见那种毛发已经快要秃掉,身上还有各种奇怪疤痕的。
“汪!”大黑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凑在她身边围着她转悠,芽芽被她逗得咯咯笑着。
李凤熟练地给江王氏换了新的尿垫和裤子,余烟则是替江王氏按揉着那两条没有什么知觉的腿。
等到衣衫整理好,江霆进去将江王氏横打着抱起来,坐在了马车内,轮椅则是捆绑在马车后面用麻绳捆绑的木车上,木车上放了不少家当行李。
江王氏坐在最里侧,马车内的空间很大,最后五六个人坐在一起,围成半个圈。
李凤则是不知所措地坐在干净舒畅的马车内,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听说她来这里还是走了几个月的大路,途经一座山两片树林,也有跟过商队,最后才安安稳稳抵达。
大户人家的马车她哪里坐过,能和主子们一起坐更是想不到,李凤越做越不舒坦,便直言要坐在马车外面同江公子一起。
“李家的,你就老实坐着,你做不舒服了我到那里可就没人伺候了。”江王氏的意思是让李凤在马车里睡一觉。
“放心的,您叫我随时应着。”李凤连忙摇头,她哪里还敢有什么困意。
“江婆婆,你可别吓她了,她这人老实。”
“我比你清楚呢。”贴身伺候她的,她哪里会不清楚,她被伺候的舒服了,对李凤还算是不错,同上一个明显态度不一样。
结果一路上,李凤的女儿芽芽昏昏沉沉睡了,李凤则是吐了一路,几乎要将肠子都给洗了一遍,下马车的时候险些跌过去,幸而被余烟扶了一把。
“小心一点,距离太高很容易栽过去的。”李凤会晕马车,余烟也是没有想到的。
“让您看笑话了。”李凤有些不好意思,等她看清楚眼前那比之前宅子要大了一倍不止的宅院的时候不禁有些感慨。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深宅大院,只是余烟年纪轻轻就能够住在这种地方是她佩服的。
有关于余娘子的那些事她在大安县去买菜的时候也有听到一些,而前些日子他们每日的餐食来源都是从大安酒楼送过来的,而大安酒楼的一部分招牌菜都是余烟提供的食谱。
余烟不仅会做美食,甚至还能够医病治人,甚至大安酒楼如今的食材都是从养殖场提供的,偌大的养殖场都是余烟一个人在拿银子供应着。
年纪轻轻,能力了得。
而她像余烟那个年纪,也只能在家中帮工,等年纪大了一些便被打发了,为了一点弟弟讨媳妇的钱便把她一两银子卖给了当地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光棍,那时候她二十出头,好在那人对她还算是可以。
她后来生了芽芽,芽芽岁数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她便出去帮工,日子也能一天天过着,但始终紧巴巴的。
李凤跟随在余烟身后走进了余家,直到余烟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发现两人的距离连忙跟了上去。
“李姐姐,你以后就住在这个院里,方便照顾江婆婆。”
她特意在前面加了姓氏,为的就是分清楚关系,她已经不是江家人,不过是出于仁义还在照顾江王氏。
李凤住的地方比之前小了一点儿,但房间更加明亮,旁边还特意安置了一个小床,看得出来是余烟特意为芽芽准备的,考虑周到。
“有得住的地方就可以,余娘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