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背对着马夫,手腕上徐夫人给的手镯折射出一道银光,透过光余烟瞧见了背后尖锐的工具。
她一把推开阿虎,不顾筐子落地,鲜花散落出来。
阿虎和徐麻子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过来寻仇的,江家出事他们几个都是知道的,唯独隐瞒了江王氏。
阿虎是武馆里的,哪里会不知道江霆的身份,来余府保护江霆,阿虎就知道自己的义务,要时刻抵挡那群贼人。
果然对方按耐不住了,用了些下三滥的招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也就这点本事吗?”余烟随即大喊大叫:“快来人啊,有贼人,快来人啊!”
刺客完全没有想到余烟会直接向周围的人呼救,两个人没机会进余府便只能动手,四目对视间纷纷朝着余烟刺去。
过往的邻居猛然一呵,有人忙去衙门喊差使。
那几个刺客以为余烟为了不暴露身份,不会把自己招惹进官府,然而他们完全不清楚余烟做事情不会顾虑那么多。
进了衙门她自然有一套说辞,然而眼前的杀手绝对不能活着,生死攸关的事情余烟无法仁慈。
阿虎挡在余烟面前,替余烟拦下了杀手的匕首,鲜花被踩碎了一地,筐子因为惯性被踢到门槛处,门槛立刻有人开了小门把筐子拖进去,杀手间隙间飞射出一只镖。
飞镖正中门把手处,门后的人险些丧命,是江海的书童。
“吓死我了。”那书童一阵惊慌,只拍打着胸脯稳住心神,这些杀手追杀他们跟不要命了一样,也不知道江公子得罪了什么人。
但余娘子特意嘱托过,让他们不要多打听,只管做事,他们拿的份银也多,没有人会冒着被赶出府门的风险做这种事。
他们在外面很难找到比余烟更好的主子,他们也害怕遇到恶主。
“你找死!”余烟猛地朝杀手的裆部踢了过去,正中要害,不仅徐麻子,阿虎看呆了,就连着杀手也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还真是彪悍,是他们疏忽了。
余烟反应过来,那两名车夫一定是遇害了,若不然也不能被人取而代之,这些杀手方才招招致命,唯独对她手下留情三分,她心知杀手的狠辣。
事后她要处理的可不单单是一件麻烦事,余烟只是懊恼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注意,直接安排李尧他们去,这代价太大了。
“快,阿虎,掏出棍棒打他腿部,肩膀,腹部,脚背。”余烟见二人呆愣的功夫,一名杀手更是痛的直不起来,连忙让阿虎冲上去。
阿虎也是一股蛮力,听了主子的吩咐二话不说往上冲,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
二人被阿虎打趴下,一群人站在外面围观,余烟连忙让阿虎,徐麻子回院子里,而她紧随其后。
那躺下的一人又甩出俩飞镖,从袖子里飞出,余烟早有防备,斜过去一躲,却还是被飞镖伤到了肩膀,脸颊处被划伤。
大门紧闭,两个杀手从地上爬起,冲向大门用力撞击。门外围观的百姓早就被吓得退避三舍,不敢再上前。
直到有官兵带着长刀过来,那群百姓中才有壮着胆子指向他们的,两个杀手双双服毒自尽,还未等待暗中正要除掉他们的李尧动手。
李尧从暗中默默退下,也省得他亲自动手了。
余烟仍然心有余悸,胸口跳动地厉害,这次是她侥幸反应及时,不然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那几个杀手也不知道得到了怎样的命令,一开始还留有余地想要光天化日抓走她,后面便是不留余力,怕不是眼瞅着要失败想要拉她同归于尽罢了。
余烟汗颜,一群没有职业道德的家伙。
她脸上受了伤,余烟从袖口掏出黄色瓷瓶子倒在手上一部分粉末,然后涂抹在伤口上。
她还没有顾得了肩膀上的伤口就被门口的官兵被迫带了出去。
“他们的目的就是引起官兵的注意。”李尧告知余烟,他们正处于被动的局面。
今日如果他们走后门,很难被人注意,他们便要同这两个杀手单独对抗,若是走正门,要么光天化日之下抓走他们,要么服毒自尽在余府。
不管是哪一种,都脱离不了官府的审判,他们一定会被安排进衙门,被郡城人尽知。
余烟的事迹又是这一带县城,郡城人人皆知的,这件事情一定会在郡城引起轩然大 波,百姓重视,官府一定会调查事情的始末。
太子安排杀手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让百姓,官府的声音压垮着他们,迫使他们陷入泥窝之中。
他们便只能给这件事情找个借口,若不然这段日子,他们只能在府衙度过了。
太子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他们安生,他们这盘棋摆明了就是死局,无解。
余烟只是还记得那两个无辜的被杀害的马夫,不知道拿什么补偿他们。
因为一次运货就要赔点两条人命,余烟只觉得自己做事情想法简单,完全没有想着他们如今的处境。
跪在公堂之上,余烟隐约觉得背脊发凉,她也只是个想靠种田发家致富的弱女子,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和贪婪的欲 望。
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想无辜的人因为他们丢掉性命,她只想平安度过这一生。
然而正如余烟看到的那样,她躲不过这样的事情,她如今正在红公堂之上。
她的脸上被她贴了类似创可贴一样的东西,肩膀处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处理便已经化脓。
周围百姓一看跪在公堂之上的人是位弱女子,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堂下有几个半知情的百姓将着事情描述地绘声绘色:“好吓人的哇,那东西会飞的哇。”
“还是呢,我就看着这位姑娘勇猛的很,挡住了那几个车夫的刀子,要是我早就没命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也有人认出堂上之人正是远近闻名的医女余烟,那个厨艺了得的大人物。
“我认得她,她是余烟余娘子。”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一句,堂下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样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