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也是跟着诧异,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在何处?”
“露水桥,余娘子可知此处?”
听到这个名字,余烟想也不想便点了头,这可是郡城最繁华的地方,而且住的人身份非富即贵,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城门进来没多远便是露水桥,要是真能在那开上一家酒楼,那可真是日进斗金。
余烟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的欢喜:“事不宜迟,罗掌柜今日可是有空闲时候?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今日清闲,我与陆掌柜约见在县城,届时他会带来酒楼图纸,余娘子要去看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请。”
因着是孤男寡女,罗木要照顾她的名声,所以他便让余烟进了车厢,自己则是跟车夫一同坐在外面。
这倒是让余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分明是人家的车。
看来自己也得想法子买辆马车了。
*
县城。
百姓来往间皆是欢笑,摊贩吆喝、酒楼小二高呼声不绝于耳。
余烟掀起车厢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问道:“罗掌柜,那人为何要将店面出售?”
听罗木所言,要卖地段的人也是开了家酒楼,生意还算红火,原本他们没考虑过这里,因为人家也得做生意,定然不会卖给他们的。
只是谁都没想到,酒楼背后的东家突然联系上了罗木。
闻言,罗木爽朗笑道:“那人是京城人士,来郡城养病,听说最近身子好了不少,是因为吃了我们酒楼里的饭菜,现在想回京城了,又听闻我们要找个合适的地,就主动来找了咱们。”
只是单纯因为身子好了高兴?
余烟只是想了想,但很快就抛诸脑后了,毕竟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菜品收了钱的,不存在什么人情。
到了地方,伙计眼尖地瞧见罗木,那位来之前就让他得注意着些罗掌柜。
伙计谨记在心,立刻上前迎客:“罗掌柜,您来了,陆公子正在楼上等您呢。”
今日就算是没有余烟,罗木也是会来一趟的,露水桥地段不必言说,那酒楼在郡城也算是有名气的,主要是酒楼装潢,听闻那位公子今日带了图纸过来,若是余烟觉得可行,便能当场把价格敲定下来。
“等等。”罗木打断伙计的话,将车帘掀开,“余娘子,到了,慢些下车。”
听着这称呼,伙计心里一跳。
他是听过余烟这等名号的,但是从未见过人,她可是各家贵族都想拉拢的人啊。
一会儿自己可得好生伺候着。
伙计笑眯眯地看着余烟从车厢内下来,待看清楚那张脸之后,表情立刻变成了惊艳,原本是营业的迎客笑容,这会儿多了真诚。
“余娘子!您快请进,外面日头大,可千万别把您晒着了。”
伙计跑进大堂,顺了一把伞,给余烟把伞打上,那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酒楼里的客人听见“余娘子”三个字,也都纷纷停筷,往门口看去。
这里的服务性好得让余烟有些尴尬,马车就停在酒楼门口,哪里还需要什么打伞?
她想说不必,但说这句话的功夫都已经进酒楼了,她也就闭了嘴。
“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药膳师?”
“看着也太年轻了,不像是会做药膳的。”
“你可别小瞧她,林家你知道吧?林家那位的胃病就是她给治好的,听说现在胃口可好了,吃嘛嘛香,林家现在可是把这位小娘子给奉为座上宾的。”
“可不是嘛,还有乔家,乔家的老夫人本来就剩一口气了,这小娘子硬生生把人从阎王爷手里给拽了回来,你就说她厉不厉害吧?”
余烟的事迹被人畅谈,她本人听着,心中自豪。
没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余烟也不例外。
自己的菜园子要是能产出更多蔬果,卖到各地,那么就会有更多人的人可以得到救治。
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在偏远地方,家中可能有病重的亲人正在等待救治,余烟现在帮不上,但以后总能帮上的。
总有一天,她的名字会让所有人知晓。
上了酒楼三楼,伙计推开一间房,表情也变得毕恭毕敬:“陆公子,余娘子和罗掌柜来了。”
“进。”
屋内的人声音宛若铃铛轻晃,泉水叮咚,听着便让人如沐春风。
听闻他是从京城中来的,也不知是何人。
余烟抱着疑惑,跟着罗木一同走了进去,哪怕在这京城人士面前,罗木也丝毫不怯场:“您便是陆公子吧。”
陆重深嘴角噙着一抹笑:“正是在下,在下名唤陆重深,余娘子,请坐。”
余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愣了神,眼里带着几分歉意。
眼前的陆重深,长相与他的声音截然不同,他的声音听来就让人脑补出了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可面前的人,大半张脸都是烧伤,脸上戴着面具,但依旧是露了些伤痕出来。
许是习惯了被人这么打量,陆重深没有任何不适,还笑道:“余娘子这是对在下的脸感兴趣?”
余烟反应过来,把视线撇向别处:“陆公子,真是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陆重深眼中笑意更深:“无妨,在下习惯了。”
瞧出余烟的不自在,陆重深转移了话题:“二位想在郡城找个好的地段,开另外一家大安酒楼,是吧?”
提到正事,余烟也就正色道:“我们想开家分店,听说您要回京,要将酒楼卖出去,我们此番前来便是想问问,可否将地契卖给我们?”
“分店……真是有意思的说法。”陆重深笑了笑,点头道,“卖给你们自然是可以的,这是酒楼图纸,二位可以看看。”
陆重深很好说话地应允了他们,余烟心中一喜,同时也觉得有些压力。
他能这么轻易答应自己,是不是因为他有所图谋?又或者他要的银两非常多?
若是这样的话,可能还得在价格方面磨上几天。
罗木和余烟两人仔细看了看酒楼图纸,越看越觉得可行,当下就想敲定下来。
罗木早已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只是面上不显,嘴却极快地问了出来:“敢问陆公子要多少银两?”
陆重深伸出一根手指头,罗木猜测道:“一万两?”
有些高了,但经营半年左右也能回本,他们能接受这个价格,但也需要磨上一磨。
只是罗木和余烟都没想到的是,陆重深摇头了。
余烟的眉头立刻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开玩笑似的问了句:“陆公子,不会是十万两吧?我们可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只见面前的陆重深摇头,而后轻语道:“只要一两银子,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