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余烟一起身就听到外面沸沸扬扬的,不知是什么人在交谈,声音都传到了她这里。
等她洗漱好出了房间,外面的声音早已经停了下来。
是阿庆他们,一大早就来虚心等待。
“婶婶,你醒了。”连着孩子们也在,难怪声音会如此喧哗,这么一大群人聚着。
江溪见婶婶四处张望,知晓她是在找爹爹,便主动同余烟道:“婶婶,爹爹没有早饭就离开了,我们看着走的。”
他们都在等厨子端过来早膳,等用完了早膳他们就离开。
吃饭的桌子就在正厅议事的内侧,隔着一张帘子,府上除了招待客人也没什么需要议事的时候,所以那帘子一直都是掀起来的。
“小小姐,小公子们,早膳来了。”正说着,后厨的丫鬟们便端着人推研磨出的豆浆和热腾腾的包子过来了。
“是肉包子,我最喜欢吃了。”江溪连忙拉着江河过去,江海则是稳着步子走过去,他要同他们一道入书院,也慢不得。
“一起坐下来谈谈吃吧,急不得,以后不用来这么早。”几个人都很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余烟是欣慰的。
她昨个就没有用膳,一早起来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不过肚子确实是结结实实饿着了。
早膳她吃了整整三个肉包子,两碗热豆浆,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以往婶婶用早膳和晚膳,并不多食。
“你忘记了,婶婶昨夜没用晚膳。”江河推了推江溪,见江溪一直惊讶着看着余烟。
“哦对,那婶婶你多吃点。”江溪嘟着小嘴,低头咀嚼着她的大包子。
厨子叔叔做的吃得味道越来越好了,就是婶婶,如今忙碌了,也不常给府上做菜了,就连他们吃一顿也很难得。
“婶婶,你以后还有时间做好吃的给我们吗?”江溪小声问了一句,虽然她也很喜欢厨子叔叔做的。
“会的,江溪不要担心。”余烟倒是好一阵子没有给他们做什么荤菜了,估计孩子们都开始怀念了。
她摸着江溪的小脑袋,安抚着,孩子年纪小,贪嘴很正常。
江溪本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纯粹地想要吃余烟做的美味,怀念得紧,忍不住絮叨了一句,余烟也不恼怒,反而一口答应下来。
江溪这才重开笑容,拉着余烟的胳膊示意余烟低头,她在余烟的脸颊旁重重亲了一口,很是高兴。
“多谢婶婶,婶婶对我最好了。”江溪就知道,婶婶是最疼爱她的那一个,每次她提出这样的事情,婶婶总是很快答应她。
也的确是江溪年纪小,比较容易满足,余烟又喜欢江溪,所以对她很照顾。
“她长得还真是好看,同她爹爹一样。”阿庆很喜欢江溪,虽然她同着她丈夫一直想要个儿子。
“阿姐,你若是想要就赶紧和姐夫生一个,你们都已经成亲一年了,婆家也催得紧。”要儿子自然是为了传宗接代,并非阿庆心中所愿。
瞧着江溪那般儿水灵灵的可爱小姑娘,阿庆喜欢得紧。
江溪长得确实像江霆,尤其是眉眼,不过江海长得是几个人中最好看的,也许是长开了。
听江霆说他的皇嫂是个大美人,当年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望族为了见皇嫂一面挤破了脑袋,最后人家同皇兄一见倾心,再见便是在议亲了。
江霆曾和她说过,先皇后性子纯善,又是个好说话的,对自己的亲儿子尤为宽厚,所以当时议太子妃时,皇兄直接提了皇嫂,不择其二。
先皇后感念皇子一片赤忱,便答应了此事。
“殿下不曾有过其他宫嫔吗?”余烟当时有些意外,生在皇室,个个都是如此,还真是让人意外。
“皇家在太子弱冠之时,总会挑选一个宫人试夜的,这是很多世家都会做的事情。”
在云笙国,也不算是秘密,不过他皇兄和皇嫂,这些年里感情一直都很恩爱,皇兄一共三个孩子,皆是皇嫂所出。
余烟当时只感慨:“若没有那个侍寝的宫女,这样的爱情一定是圆满的。”
“皇兄的太子府邸,除了太子妃也只留下了那一位嫔,常住太子 宫中,太子妃入府以后,皇兄也是独宠皇嫂一人,那女子也不算亏,那些年过得一直很不错。”
皇兄给了她宫嫔身份,让她能入主中宫,已经算是仁慈。
“这不就是活守寡,哪里仁慈了。”余烟感慨,继而又问向江霆:“你呢?没有过女人吗?”
余烟的发问令江霆有些猝不及防,这件事情他还未曾想过,他弱冠那一年,也是前太子出事的那一年。
当年父皇也给他找了位合适的宫女,但他人在边疆打仗,没有及时归来,此时也就作罢了,
“弱冠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回京都?”
“我本就不在意那些,什么时候都可以过,若真是要紧的东西。”
余烟心想,这人也太不严谨了些。
但她事后始终没有问过江霆,他身边有没有过别的女人,只是这句话事后想想,问了也不合适,便没有说出口。
“余娘子,您在想什么呢?”思绪被阿庆重新拉扯回去,余烟连忙起身带孩子们出去。
“别迟了,都快点。”
等送走了孩子们,她那颗不安定的心也跟着平复下来。她也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拒绝了人家。
“东家,我们去那吗?”几个人指着那片菜园子,菜园子最前面便是那处精心装饰的花房,被需要打理得整齐。
“嗯,花房就在那里,面积不大,容不下这么多年,分两批跟我过来吧。”余烟示意,她每次带两人过去。
“那就我们兄妹俩一组,安儿和如姐儿一组。”
“好,你们觉得合适就可以。”余烟不作安排。
等一切准备好,他们也跟着余烟学习采摘新鲜的花瓣,制作一瓶胭脂,工艺极其复杂,几个人也已经感受到了紧张。
他们昨日记录在册的时候还觉得步骤并非难事,难的是等待的时辰,似乎有些过于漫长了。
“若期间任何一个步骤省下,颜色都不会如此纯粹,甚至还有可能烂脸。”余烟想起崔氏那张脸,至今仍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