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那个女人精明得很，她知道找我们闹事会影响她的名声，所以不敢来着。”陶氏啐了一口吐沫，表示不屑。
她也没有见得余烟有传闻中那么李精明厉害，明明长了一副狐媚子简单，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害怕。
徐氏有些担心：“这么安静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招吧，毕竟是我们先…”崔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其他几个人给制止了。
严氏冷冷盯了徐氏一眼，恨不得把这废物给踢出去，整日在这里杞人忧天地，影响士气。
若不是徐家出了不少银子，他们也不可能带个性子懦弱的来。
田氏连忙在一旁打圆：“都是姐妹，何必伤了和气。”
“你看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谁看了不生气。”
他们几个人属陶氏的年岁最长，是他们几个人中的老大，儿子都已经生了孙子，最小的那个便是徐氏，徐氏的儿子才十岁出头，在书院里念书，能力不如江海，性子有些慢，学东西也很笨拙。
徐氏算算年份，也就比江霆年长两岁，严氏是他们几个人中家世最好的，说话也十分有底气。
而陶氏则是每一次带头的那位，恨不得将郡城的这条街给翻个个。
她自认为自己聪慧，有先见之明，却不晓得她那张嘴巴有多么厉害，每每都能将旁人套得牢牢的。
她总能够把别人激起，说一些秘密被她抓住，殊不知等他人反应过来，上了当，又怎知不会反咬她一口。
陶氏显然是将街坊邻里挨个的罪了个遍，激化了矛盾。
但显然，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反而沾沾自喜中。
“是那些人愚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提起这些东西，她不以为意，就像是如今的江王氏，被当了棋子等事情发生了才后知后觉。
田氏明显是个圆滑的，起初还让陶氏注意一些，计划要长远，可惜那陶氏是个十分有主见的。
听了归听了，做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整整一个时辰，店里就来了三四名顾客，其中一名买了几盒口脂带了回去，另外两位也只是看看。
就在几个人心灰意冷之时，店里来了新的主顾。
那女子穿着时髦，身上用的锦布是当下最火的料子，手上提着一黑色珍珠小包，双腮微红，身后跟着个年轻的丫鬟。
“小姐，这边请。”店里的雇工眼尖，连忙上前接客。
“你们这里可有淡绛红这类的胭脂色？”她似乎是特意打听过了，雇工看向几位主家，明显是有些为难的。
显而易见，他们店内并没有这类颜色的胭脂。
“有有，您跟我来。”陶氏连忙上前，一把推开了雇工，做生意的就要有眼见。
那贵妇人看上去身份就不简单，若是他们这一单生意谈成了，将来一定是个大主顾。
陶氏想要做长久的生意，从她开了胭脂铺子以后，家中那难缠的儿媳近来对她也孝顺有加，就连着亲儿子对她也是刮目相看。
陶氏得了那么多称赞，似是意气了不少，说话的腔调也高了起来。
“啧啧啧，又让她占了风头。”田氏感慨着，只希望不要搞砸。
徐氏自从被陶氏几人说了以后，便一直沉默寡言，不多言语，她并不想掺和其中了，她只愿意每日拿她该拿的那一份分成。
那些表面上看起来风光的宅院有些实际上早已经入不敷出，徐家便是如此，若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应了陶氏的建议，投了大把的份子钱。
但在四人中，她每每都要受到打击，这令着徐氏很是不喜。
“您看看这个颜色？”陶氏连忙取出一盒新采办的胭脂，那胭脂色泽粉 嫩，与淡绛红颇为接近，陶氏也没有见过，只是取出了当下最时髦的颜色。
妇人微微蹙眉，有些怀疑，她见过友人用的那一盒，明明不是这个盒子，这盒子看上去虽然华贵了一些，却过于庸俗。
她最不喜庸俗的东西，不过颜色呢，倒是很接近。
那淡绛红她也只用过一次，等她想要的时候大安酒楼已经售购一空了，她只能来郡城的胭脂铺子碰碰运气。
“我这皮子娇嫩得很，你确定没有忽悠我？”
陶氏心里咯噔了一下，田氏连忙上前拉住陶氏的胳膊，将陶氏拉到一侧。
“你确定要做她的生意，若真的出了事我们的铺子是很难开下去的。”田氏的意思是这单生意不做也罢，没必要执着一人。
陶氏却不觉得，如果能做成这单生意，将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主顾。
她看着那女子的模样，应该认识不少她这类身份的人，他们这个年纪，最爱涂涂抹抹。
田氏见劝阻不来，本想要制止：“小姐，您确定要吗，我们这里全凭自愿。”
她这话一出，那女子也有些犹豫，她的目光又再次落在陶氏身上，陶氏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再次拉住女子的手。
那女子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去，颇为不耐。
“你们到底卖不卖，不卖我换一家。”说完她便要踏着台阶离开，陶氏连忙将她拦了下来。
“您等会儿，先别走着。”陶氏汗颜。
“我这卖的，卖的，您别听她说什么。”
那女人直接道：“这种颜色要个十盒，这一排的要第一个和第二个，这一排要第二个和第三个，还有墙上挂着的耳坠，要珍珠的那一对，都给我包好。”
女子付了银票，动作利索。
等陶氏将东西打包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让丫鬟搀扶着她离开了。
“还真是有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便是她冒着风险也要做成的生意，生意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谁也不愿意担着风险。
“可别得意得太早。”田氏甩了袖子准备离开了，她十分不满意陶氏方才的举动，觉得陶氏没有头脑。
陶氏冷哼道：“眼前的这一沓拿在手里的银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你还是目光短浅了。”
她才不会觉得那些意外会正好落在她的头顶上。
“都是一起做生意的，也不要扫了谁的兴致。”严氏听得耳根子疼，从头到尾她方才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只管看着热闹。
事情也因此不了了之。
余烟打了一个喷嚏，隐隐有风寒发作的迹象，江霆从余烟身后绕过，给余烟披上了风衣。
“多注意一些，外面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