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还在为她保下了一群陌生人的性命感到欣慰,却不知那里已经血流成河,
李枉杀掉的人上头并不会有人替他维护,但他本来就是个被隐藏在黑暗之中替主子卖命的杀手,
那些客栈里微不足道的性命对于李枉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到时候追查下来也追不到主子身上。
他很好奇,如果江霆看到了那样的场面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只可惜现在的他是看不到了。
江霆是一个人追出来的,快马加鞭,在购买马匹的时候已经对沈婉放出了信号,安排人手过来搭救,一路上都为自己人留下记号。
时间太过于仓促,江霆根本来不及做多余的安排。
等沈婉来到木屋的时候,江河还蜷缩在角落里,他等到后半夜都没有等来爹爹的婶婶。
孩子担心爹爹和婶婶是遇到危险了,只是他能力微不足道还有可能添乱,在黑夜中那幼小的身子不住地发颤。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他又害怕出去的二人遇到了什么危险,他甚至想要现在跑出去找郑叔叔,但又怕他想多了,婶婶回来找不到他。
就那样彷徨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瞪大着双眼期待着记忆里的身影重叠。
等那黑色长发出现在门口时,江河面上闪过欣喜,只是欣喜的表情在江河面前只逗留了片刻儿。
来人是他只见过几次的姨姨,爹爹让他这么称呼的,记忆里那个姨姨总是一副清冷的姿态,面上带着温柔。
但他总觉得对方好难靠近,和那副温柔的神态很是不符合。
“江河,你爹爹和婶婶有急事去渔郡了,今天夜里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安安稳稳睡一觉,明日他们就回来了。”
沈婉将路上买好的肉包子和点心放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她站在深夜的月光下许久,确定周围没有杀手埋伏才悄然离开。
江河并不饿,他听话地没有开门,在疲倦中沉沉入睡。
凤林里狼烟四起,余烟被捆绑着四周嘴巴又被布条塞着,她一口吐出嘴里塞着的布条,满是不屑。
小说里说的女主被布条塞入嘴里说不出话,看起来并不是如此,起码她这样的程度蠕动舌头片刻儿便可以将布条一点点顶出来,只要布条一松动,就可以吐出了。
她扭曲着身子,后面的手尽可能大幅度弯曲着好去解开捆绑的绳子。
她倚靠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动向,李枉原本是坐在马车里看着她的,只是这一带多山匪,李枉偶尔会出去巡视。
余烟很好奇这群人遇到山匪,都是刺一样的存在,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儿场面,她此刻更希望有山匪出现,好将着局面闹到最大,她可以趁机逃脱。
只要她手脚的束缚挣脱开,余烟便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孩子身边,她不知道江霆到了哪里,她只希望对方平平安安的,希望江河不要担心。
但她清楚,那个男人一定在赶来救她的路上,因为那个男人无比清楚,她是这次意外的受害者,尽管她并不需要他去补偿什么。
“李大人,你这么卖命对方可是许了你什么?”像他们这样的杀手一辈子只能躲在阴暗之中,无法见光,既然不是官位,那便一定是其他珍贵的东西,余烟很是好奇。
李枉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重新坐回了马车,就坐在她一旁的位置,余烟微微一侧身子,换了个姿势,刚才那动作很容易暴露。
好在李枉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而是掀开帘子看向远处,确定没有人追上来。
但人依旧没有掉以轻心,而是时不时聆听着风向,观察周围动态。
余烟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嘴里哼着小曲,目光偶尔看向李枉。
李枉有注意被她吐出来的布条,能够被江霆看中的女人一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你最好老实一些,别引来不该引来的人。”李枉警告余烟。
“是土匪呢还是江霆?”余烟正有此意。
她油盐不进又不是只针对李枉,只要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够强迫她,更何况是李枉这样三番五次伤害到她的恶人。
“闭上你的嘴!”李枉又重新把布条给余烟堵上,狠狠扼制着她的下巴,这一次塞的更深了一些,压得余烟只感觉喉咙被异物顶着,喉咙一阵阵恶心。
余烟呜咽着,眼睛死死瞪着李枉,她也不甘心,又故技重施,就当着李枉的面,花费了好一阵子又将布条重新吐出。
“救命啊!来人呐!”余烟洋洋得意着,并且高声喊道,既然李枉这么硬气,想必也不怕麻烦有多有少。
她清楚,李枉不是怕土匪,只是如此打打杀杀很容易耽误时辰,被江霆追上又是一番硬战。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余烟送到主子面前,再专心对付江霆。
这种事情越是拖沓,越容易横生枝节。
“你找死!”李枉错愕,他简直糊涂,又一次对余烟放松了警惕。
那剑柄狠狠地打在了余烟的身上,余烟只感觉一边的胳膊一阵酥 麻,随即而来的便是后劲过于大的疼痛感,袭击着她全身的每一寸。
“真是该死!”她疼痛地蜷缩在角落里,恨恨盯着那张脸。
很快他的恶报便会到来,她到时候一定亲眼瞧着周围风声大作,树叶沙动,李枉还没有来得及继续教训余烟,便猛的起身警铃大作。
“头头,有人埋伏。”
此处本就有山匪埋伏,也是巧合,余烟刚刚大喊了一声,迫使山匪提前了动作。
“山匪大哥,救下我,我给你们送一箱子财宝。”能做山匪,定然是为了钱财,余烟便以钱财诱惑。
结果又是被李枉重重踢在地上,那一脚,力道十足,余烟一口鲜血吐出,她舔 舐着嘴角旁边的鲜血,腥气从嘴里弥漫。
她知道,就算李枉再讨厌她,也不能杀了她,只能将她带给主子处理,她就是个贡品。
她肆无忌惮地做作着,想要趁这个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