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它熟了吗？”他一空闲便会跑过去看那一蒸笼的野菜团子，那可是他们忙活了半天的成果。
第一蒸笼刚刚冒热气的时候江霆踏过门槛回来了，他背上扛着的筐子里依旧是满满当当，是他今日的收获。
“我爹爹一直都是最厉害的。”江河细数着框里的肉类，小脸满是崇拜。
搁在以前，他爹爹狩猎的这些肉，每次他们都是在爹爹在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碗肉，奶奶总会将那些肉据为己有。
而如今，这些肉成为了最常见的食物，他们都被养得白白胖胖哪里还有以前蜡黄瘦弱的模样。
“这些都放到地窖里，回头取出来炒菜，蒸肉，做成饺子馅丸子都可以。”地窖里的肉已经堆得都快吃不下，若不是有一部分供给到渔郡的大安酒楼，早已经泛滥成灾。
“好端端地怎么想起吃野菜团子了？”家里明明有鱼有肉，江霆有些好奇。
余烟还未回答，江河已经抢先回答了江霆：“是我想要吃，婶婶做给我吃的。”
“你别总是麻烦余烟。”这小子把余烟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似的，给余烟安排一些事情，江霆挺不满意的，故意教训江河。
江河低着头，有些委屈，他事先有问过婶婶，婶婶说想要满足他的，而且他也有帮忙，不是白吃白喝。
他低着头，有些失落，手中的动作慢慢吞吞，已经蒸熟的野菜团子也没有去拿。
江霆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话重了一些，本想要缓和气氛，却被余烟言语斥责了一番儿。
“我不觉得麻烦，我若是不想做就拒绝了，孩子也有帮忙，你这样说会伤了孩子的心。”
本来也是因为江河遇见了糟糕的事情，共情死去的麻雀，余烟想要安抚江河，并不是江河故意麻烦她的。
她也明白江霆原本的意思是不想让余烟太劳累，没有搞清楚状况误会了江河。
但这个男人俨然就没有足够的心细，若不然一定会看见孩子一身的白粉和手上的动作。
“坏爹爹，我不喜欢你了。”江河被说得有些委屈，顺着余烟给的杆子哭诉着。
江霆一瞬间没了势，站在那里浑身有些僵硬，他一下子成为了中心人物，被两个人指责。
“江河，是我说得不对，我改正。”江霆顿了顿，神情有些为难，而余烟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霆身上，看得江霆浑身不自在。
在他想着始终不能让孩子失落，内心失望，江霆还是主动道了歉。
那小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论，他的爹爹竟然给他道了歉，他脸上的失落立刻烟消云散，转而化作欢喜的情绪，又一次靠近江霆。
“爹爹，我原谅你。”本来就是江霆的错，余烟也已经表达过了。
江河心里舒坦了，便快步去了蒸笼旁，按照余烟先前的叮嘱，取了一块凉水浸湿的抹布包裹在上当，然后用抹布捏着一侧，另一侧用棍子翘起。
他小心地用夹子取出三个热乎乎的野菜团子放在一旁乘凉，第一个肯定是为余烟准备的。
江河像是献礼一样把东西献给了余烟，动作小心翼翼，眼中满是期待。
“嗯，很好吃，你也尝尝。”余烟轻尝了一口，野菜团子吃起来很鲜香，并不难吃，反而有些惊喜。
难怪江河心心念念这一口，余烟又咬了一口，野菜汁在嘴里弥漫，混合着玉米面，不过这东西吃起来很有饱腹感，并不是极饿的人吃不了多少。
“味道不错。”江河又递给了江霆一个，还嘱咐着江霆要慢慢咬，里面是烫的。
他就被食物烫过嘴，嘴里起了大泡，所以格外小心。
“你爹爹嘴比较硬。”江霆也只是说说，他接过一个也浅浅咬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的确很久没有吃了。
江河估计是怀念这种味道，才想让余烟去做。
果然，江河炫耀着告诉江霆，他们在菜地里寻找野菜，他挖的最多，用小土铲一根根横截，留根。
一锅团子，江霆吃得最多，也按着余烟的嘱托去给梁氏一家送过去了，回礼是郑聪母亲准备的卤猪肉。
卤猪肉切成片放在蒸锅里蒸熟，晚上可以混着饺子吃，也是很香的。
余烟又准备了一碟小菜，正好用来吃野菜团子。
野菜采摘的数量不算少，但最后做出来也不过两大锅三十几个，一个个圆整整的，个头不算小。
夜里又吃了野菜肉的饺子，顺带着吃了好几块猪肉，余烟明显能够感受到肚子鼓起来了一块。
他平日里常外出，有时候去山上打猎，有时候又去武馆练拳，身材练得不错。
只是这些日子被余烟喂养着，肚子上的肌肉成了平坦的一块，江霆难得有些慌。
他可不想被余烟看到平坦微鼓的腹部，他曾经就站在余烟面前，路上有大腹便便的村民经过，余烟还曾说过：“那个男人的妻子不会觉得不太好接受吗？”
他看得出来，余烟并不喜欢那样的男子，而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那样的状态。
他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身材，每每都有锻炼，他有看到过余烟看见他肩膀那一块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惊艳，那个女人明显是有些色的。
只是看见了归看见了，江霆总不可能同余烟说这件事情，那个女人是不会承认的，这种难为情的事情。
黄昏夕阳西下，江霆正用右臂举着铁块，无事的时候又去后院砍柴挑水，把明日的分量都给准备好了。
余烟在花房里泡茶的时候刚好隔着枣树看见了江霆，她托着腮坐在那里，优雅地取茶泡之。
她也不知道江霆在想些什么，总是会突然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婶婶，这是我练的字，你看看。”江河一路小跑，余烟让他休息的时候交几页纸给她，看好练一练他的字。
江河很听话地坐在书房里练字，然后又急忙跑出去给余烟看。
“好孩子，写得不错，有进步。”如记忆里猜想的一样，果然得到了余烟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