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知道余娘子如今的家业都是余娘子辛苦得来的,一分一厘。
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是那么清楚,贸然开口站在谁一边都不太好,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王氏确实是在无理取闹。
“你若是实在想要祸害,那就去挣银子,你自己的银子你想怎么就怎么挥霍。”原本是不用麻烦徐麻子的,如果不是为了江王氏。
江王氏不知道感恩罢了,才消停了数日便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令着谁也有些招架不住。
余烟是最讨厌同人争论的,她更希望自己耳根清净一些,自家的院子还要被人非议。
江王氏被余烟说第一时间凝噎,原本一副有气势的模样也被打击得像霜打了的柿子一样,蔫吧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趾高气扬起来:“就我儿子给我的那二百两银子足够买你这些东西多少次了。”
她也不是没钱,她也不一定需要余烟讲。
江王氏那点银子早就跟随着那场大火给烧了,一文不剩。
余烟沉默了片刻儿,想到了一个还算是真实的借口:“这二百两银子也只能管你一时,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
江王氏这样出去,找个伺候她体贴的和衣食住行恐怕都要花费不少银子,而这些银子一直以来都是余烟在出钱。
余烟的话似乎是点醒了江王氏,江王氏不似先前的模样,而是在余烟说完这些话以后,冷哼了一声。
她也知道余烟说得没有错,她离开了余烟以后,日子就不像现在这样舒坦了,确实是余烟不计前嫌,安排人贴身伺候着她。
她嘴里絮絮叨叨,却没有了先前那样的架势,而是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嘀咕着什么,面色并不怎么好。
余烟安排李凤将房间打扫干净,坏掉的东西全部扔掉,李凤连忙勤快的手势。
她是余烟安排过来的,所以也只听从余烟的安排,如果说是江王氏被余烟请回去,她就看看府上是否有她能够做的差事,若是没有,她就再请辞去别家看看。
李凤连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就这样平息了,没再有下文,这令着李凤有些不解。
她将地面清扫干净,又给江王氏换了新的裤子和棉布坐的垫子,这才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留下余烟和江王氏,江王氏余光打量着余烟,余烟在房间内四处巡视着,她也没有开口说话。
是江王氏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了一句:“后院是为了你住的舒服,李凤住的离你近一点也方便伺候你,还有前院我做什么呀都是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多问那件事情。”
院子再怎么折腾也是她的事情,那是她的房子,她花的银子。
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安安稳稳地在院子里待着,好好养着身子,不要给她招惹是非。
余烟提醒着江王氏,江王氏面色铁青,本来还想拿那些话来压余烟,余烟却先江王氏一步再次提醒江王氏。
“休书在我这里保存的好好的,婆婆您应该不会忘记,您受了伤也是我第一时间为您医治,不嫌弃您身子脏给您擦拭,我做的甚至比一个女儿做的还要多,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余烟不想说的太多,她难得同江王氏掏心掏肺说那些话,江王氏这几日尽管会发一些莫名的脾气,时不时还要闹一闹,但显然和先前大有不同了。
她没有再大喊大叫,没有再过分地侮辱他人。
江王氏想起那几日余烟贴身照顾她几次,替她清洗脏衣物,她没有女儿,如今儿媳也不算有,是余烟那几次的行为让她感动了。
她这个人一激动便容易忘事,余烟又让她想起那些该感恩的事情,这令着江王氏又恼又羞,最后归于平静。
她轻轻点头,算是应允了余烟说的话,难得这么快心平气和下来。
“罢了罢了,就当我小家子气吧。”这些话从江王氏口中说出,实在是令人觉得有些意外。
对方重新躺了下去,看了一眼被打扫干净的房间,索性直接背对余烟,不再有其他动作。
“我等会让李凤进来,您好好休息吧。”话她已经说过了,也不希望江王氏再令她失望。
余烟走后,李凤紧跟着进来了,白日没人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照顾着江王氏,不管江王氏有没有需要,她都会都是小憩在桌几旁,方便江王氏叫她她能很快答应。
江王氏背对着来人,也不说话,李凤就默默替江王氏整理床褥。
江王氏觉得心烦,缓缓转过身来,忍不住咒骂道:“她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江大姐,说句实话,余娘子对您属实是难得的好。”她在得知余烟已经不是江家的儿媳妇时,便觉得有些惊讶,余烟做的这些,完全是不图回报的。
“她本来就应该这么做。”江王氏见李凤也帮衬着余烟,脸上的愠色愈演愈烈。
李凤顿了顿,偷偷观察着江王氏的表情,见两样齐全脸色再次难堪,连忙道:“您对余娘子好点也没什么坏处,又不吃亏,反而能得到余娘子的厚待,又能够不让儿子再次失望,我看江大姐您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所以掏心窝子同您讲几句,您好好想想呢?”
“余娘子对您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恶意,您的身子也不是余娘子造成的,她反而尽心尽力照顾着您,在外人看来,人们也都觉得余娘子是个通情达理的。”
李凤把江王氏给说住了,李凤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但也到了这个岁数,见得经历的多了,也能够说几句大道理。
“我这工钱毕竟也是余娘子给的。我总不能得罪雇主。”李凤最后一句话说到点上了,江王氏脸色青了又青,只说道:“你出去吧,我想要静一静。”
她脸色始终很难看,直到李凤离开都没有缓解。
李凤也知道,她说再多都没有江王氏自己想通了有作用,但她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为余娘子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