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对对……不起,我……”宋静娴痛苦的看着余慕晚,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在人生结束的时候唯一看到的人会是她。
这就是命。
她苦涩的扯着唇,因为疼痛,眼角有泪缓缓的滚下来。
“不、不哭……我,咳咳咳……”
血直接就喷到了余慕晚的脸上。
红!
可怕的红,把乌黑的眸子都照红了。
宋静娴看着老实又性子软的余慕晚,瞪大的瞳孔被错愕跟不解还有恍然大悟取代,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感觉到腹部的匕首被握住。
真疼!
但没事了,她很快就感觉不到了。
一个前来上洗手间的女人,正好看到余慕晚冷静的伸手握住了捅在宋静娴肚子上的刀。而且,白皙的小手上全是血。
她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放声尖叫‘啊’,她腿一软,跌跌撞撞的转身就跑。
门口,冷寒行靠墙而立,刚取出一根烟放在唇边,‘啪’的一声打着了火,正要点烟。被这一声吼惊的手一抖,把自己英挺的鼻子烫了一下。
浓密的眉头蹙起,妖冶的眸底涌起一抹戾气,凌厉的就朝着冲来的女人扫去。
女人见到他,跟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他的手。
“杀、杀人了!”吼出来,她就吓哭了起来,直往冷寒行的怀里钻。
冷寒行一把就推开了她,问:“你撞鬼了,这里是唐氏,怎么可能杀人了。不准再胡言乱语!”
“冷少……”女人抖着唇,模样很是害怕。
看这样子并不像在撒谎讨宠。
只犹豫了一瞬,冷寒行就冲进了洗手间。
这一生,他觉得自己没有怕过什么。可是这一刻,他前脚刚迈入洗手间,后脚才抬起来,结果被眼前一幕冲击的本能就后退。
反而左右脚错乱,险些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他亲眼目睹,余慕晚将刀从宋静娴的身体里拔出来握在了手里。她的脸太冷静,眼神太冷漠,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余慕晚。
“你在做什么?”
一时脑热也好,一时冲动也罢,冷寒行狠狠的夺了余慕晚手里的刀丢在了地上。另一手,紧紧的扣住她的纤细的手腕,失力拉得她一个踉跄扑进了他的怀里。
唐宋在接到冷寒行电话的时候,人正好已经上来大厅。当他看到南辰跟唐婧芬并肩游走在宾客间时,他的眉头微蹙,正准备找余慕晚。
他让人堵死了洗手间方向,直奔冷寒行说的位置。
母亲紧闭双眼睛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中,匕首就丢在她的身边。余慕晚垂着头被一脸慌乱的冷寒行紧紧的困在怀中,看到他来冷寒行松了口气的同时,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叫了声:“唐宋……”他检查过了,唐夫人已经走了。
深深的闭了下眼睛,唐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了母亲的身上,还有遗容上面。他的动作很轻,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母亲安静的脸,还记得上次交谈时母亲承诺:我会爱屋及乌!
现在,她却死在了唐妩的刀下。
黑色的西装外套一点点的拉起,最终将宋静娴一张雍容华贵的脸盖在了黑暗中。
颜科是被饶士杰叫过来的,他以为来得极,结果看到唐宋盖住了唐夫人,看来是晚了。
外面已经严防死守没有一个人进得来,只怕正在觥筹交错跟人谈笑风生的唐景皓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过世了。
“唐先生……”颜科走过来唤了一声。
今晚的宴会不到深夜是不会结束,作为董事长夫人的唐夫人列年都是要隆重出场,现在人却躺在地上去了另一个世界。
蹲在母亲身旁半晌的男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在洗手间冰冷的白织灯光下,他身体里流露了来的冷意跟压抑的情绪叫人不寒而栗。
“你都做了什么?”
他沉稳的步子‘答、答、答’的走到了冷寒的面前,伸手就将他怀中的女人拉了出来。
像失魂又像是发呆的女人抬起头来,看向一脸寒霜的男人。
这个匕首没有任何瑕疵,美中不足的是它的刀柄上生生被人刻上了NT两个歪歪的英母。这是四年前,他在柬埔寨时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放在身边至今。
无数个心烦意乱的夜晚,他曾细细的抚摸过。
就是闭着眼睛,他也知道这是谁的物件。
“为什么要这样做?”挑起女人的下巴,对视上那双暌违以久的眸子,唐宋说不清心里有多痛。
“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他喃喃的细问,声音哑的性感又赋予危险。
大拇指轻轻的抚弄着女人光洁的下巴,蛰伏般深黑的眸子里沉冷如冰:“她是我的母亲,你不会杀她。说,不是你做的。”
“我很遗憾!”唐妩很冷静。
回视唐宋戾气的眸子,没有丝丝畏惧。
看到余慕晚杀人的女人刚才跑出去,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其他人,而且还报警了。
就在唐宋跟唐妩僵持不下时,唐景皓携同警察一同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他看到躺在地上被衣服盖着的女人蹙了下眉头,只觉得衣服有点眼熟。
“唐宋,发生了什么事情?地上躺的是什么人,真的已经死了吗?”唐景皓心烦意乱,今天是唐氏的大日子,什么时候死不好,怎么就死在了唐氏?
他气恼的看着唐宋。
这时才发现,唐宋跟余慕晚的样子不对劲。
“你们……”他不解的蹙起了眉头。
唐宋回过头来,通红的眸子看向唐景皓,问:“谁让报警的?”
“这……”出了命案不都得报警吗?
“我也不知道,突然有警察来了。我才知道出事了,这死者是什么人?”
这时,警方的人揭开了宋静娴身上的西装,确认了她已经死亡,并做了记录。“死者:女。年纪:不详。身份:不详。”
唐景皓不经意的扭头一看,揭开衣服,露出的一张脸。是他朝夕相处了足有三十年,深爱的女人。眸子一缩,历经大风大浪一生的他,很没有出息的腿一软倒了下去。
还好旁边有人,好心的扶了他一把,才免去倒在地上的结果。
“静、静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