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厂长所谓的实验也很简单，他自己就是服装设计出身，随便画了一件看起来很老土，根本没有所谓的颜色搭配逻辑，红红黄黄的堆砌了一番，就叫了个服务员进来。
“你拿着这张纸，去随便找几个女顾客问问，就说这两件衣服同样都是卖六十块钱，问问她们会买哪一件，买哪件就在哪件上打勾。”
服务员觉得有趣，拿着纸就欣然出去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回来，把纸往桌子上一放，让洛景汐震惊的是，她设计的衣服下面，竟然一个勾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冯厂长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难道不比你懂？你呢，也不用难过，你设计的衣服，的确是不错，就是有些朝前。大多数顾客根本欣赏不来，能欣赏的层次，你也接触不到！所以我劝你啊，还是别浪费钱了。”
一番话说的洛景汐是哑口无言。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她自己做的这些衣服应该人人见了都惊艳不已才对，怎么除了村子里有几个人捧场之外，她进出县城，去城里的时候，从来没人夸赞，也没人问过。
原来，她们压根就不喜欢。
亏她自己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审美了不起，甚至连孩子的衣服都自个儿一手包办。
“不过呢，你这些设计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只是需要稍作修改，你要是信得过我，回去我找厂子的人给你修改修改，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也只收你两千块钱。怎么样？”
反正他厂子的设计人员，也都是草包，平时混吃等死拿死工资，设计也设计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但起码能比洛景汐这设计好一些。
毕竟，工厂主营业务还是生产，他还是很愿意接洛景汐这笔单子的。
洛景汐皱眉，思考片刻却摇头道：“不，我想了想，还是不改了，就依然按照现在的这个设计生产吧。生产出来就算卖不出去，我也认了。”
大不了就放弃服装行业，但行不行，总得试过才知道，她不能在开始的时候受了点挫折就打退堂鼓。
没想到她这么坚持，冯厂长满心无奈：“那行，反正钱你出，到时候赔了，我也不心疼。只不过你别到付尾款的时候，拿卖不出去当借口来敷衍我拖着不给！”
“不会的，你放心吧，生产结束，只要能拿到货，质量合格，哪怕我一件都卖不出去，该给你的钱，也一分都不会少。”
“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冯厂长当即和洛景汐签了合同，答应先给她生产出来十件的样品，如果这十件样品没问题，立刻就投入生产，第一批货，按照五千件来做。
饭局结束之后，冯厂长醉醺醺的走了，于初尧为了给洛景汐挡酒，也喝了不少，说话都带着酒气。
“这么快就签合同，不会是在赌气吧？”
洛景汐轻叹口气：“是有一点。我就不信，这个年代的姐妹们就真的那么落后，那么不懂得欣赏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再说了，牛仔裤的时兴，那是要绵延几十年的，这是经典，怎么可能推广不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点打鼓。
后世的流行归后世所有，拿到现在来，说不定真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