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撕裂。
想要钻出来，却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往出钻。
漫长的僵持，带来的就是无尽的疼痛。
“啊——”秋辞不是一个怕疼的人，疼的时候，会主动克制自己，不要叫出声。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的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
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啊……”
“呜呜呜呜……”
她躺在床上，四肢都被固定，眼角泪痕犹在。
越叫越疼，越疼只能越叫。
“……”一旁的翠娜已经不敢看贺兰渊的脸色了。
她手里拿着注射器，把它小心翼翼收了起来，随后才鼓足勇气对贺兰渊说：“元帅，药已经打进去了，这个时候就是觉醒的最佳时机，都是这么痛的。您一定了解……所以，您就镇定点儿好吗？”
贺兰渊的能量场都快把实验室里所有的仪器冻坏了！
再这样下去，她可不敢保证秋辞所用的仪器都正常运转。
总不能眼看着它们被元帅搞坏吧！
“我在克制了，翠娜，你知道的，我只是……”
少见的凝噎。
贺兰渊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痛。
他明白，精神体越强的人，觉醒的过程就会越困难。
这是大自然对贺兰星人的馈赠！
大自然赐予了他们超级腺体，让贺兰星人可以通过超级腺体，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超级腺体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催生出可以外显的精神体，这就叫做觉醒。
外显的精神体物种丰富，什么样的都有，少数精神体可以直接应用到战斗中。
比如炽焰十翼龙，白泽，楚岚的大熊猫……
也有一些没什么用的精神体，比如兔子，猫之类的，大多数用来卖萌多一些。
秋辞之前之所以对觉醒不热衷，就是因为担心她自己的精神体没有战斗能力只会卖萌。
这些贺兰渊都知道。
如今看着她为此痛苦异常的样子，贺兰渊攥紧了拳头，却只能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他甚至没来由地对秋辞的精神体产生一种怨怒情绪。
如果不是它，秋辞也不会这么痛苦，这么难过。
他极力克制自己。
直到秋辞不再叫出声。
贺兰渊：“翠娜！！！”
现在和“宋梨”的状况相比，翠娜更担心贺兰渊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出现狂化状态下的炽焰十翼龙。
上次十翼龙狂化可是遇到了宋梨才缓解，现在宋梨都晕了，谁还能救他。
“知道了知道了元帅，她已经快成功了……”
翠娜心想，好在现在生孩子是不会痛的，看元帅这样子，若是知道在远古时期生孩子还有生命危险，恐怕就要放弃孩子了……
当然，现在想那么多也是有点儿早。
秋辞隐隐约约听到了周围的声音。
很熟悉，也很温柔。
她渐渐感受到自己元神之府内多了个东西，精神力不知不觉飘出，在空中汇聚成了……
“这是小梨的精神体？”翠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美人鱼，虽然她自己的精神体也是人鱼，但显然没有眼前这个令她沉迷。
对方的眼睛是湛蓝的，如同静谧的湖水，吸引着她向前。
“翠娜。”贺兰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冷静地说道：“这是幻觉。”
“啊？”翠娜回过神，眼前的精神体确实是人鱼。
她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贺兰渊，“元帅，你也看见小梨精神体了吗？”
“我眼中她的精神体是一只十翼龙，你呢？”
“是……一只美人鱼，怎么会这样？明明是美人鱼啊。”翠娜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好吧，她承认，在宋梨身上发生的奇怪现象太多了。
她疑惑不已，怎么看眼前的东西怎么觉得就是美人鱼，为什么元帅看是十翼龙？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翠娜脑海之中。
“也就是说，小梨的精神体是不固定的？千人千面，每个人看，都是自己的精神体？”翠娜心惊胆战地说出这句话，这意味着……
如果有人想和她对战，只要精神力没有她强，在精神体一样的情况下，一定会战败。
就算精神力比她强一些，也会被这样猝不及防的精神体所迷惑。
翠娜望着床上看似单纯无害的女孩儿，已经久久无法回神。
她，宋梨，尚且刚刚成年。
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
她已经考上了皇家军事学院，在帝国第一军校的教育下，她究竟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贺兰帝国荣耀百年，星星之火未灭，新星正冉冉升起。
……
作为一个被当做“新星”的人，秋辞倒是真不知道她的精神体是什么。
她缓缓睁开眼，先是看见了左边的翠娜，随后又看见了贺兰渊，和他身边的巨大兔子。
兔子……
兔子！
秋辞脸色十分难看。
贺兰渊以为她还难受，立即过去问道：“怎么样了？还疼吗？”
“元帅！！！”秋辞一把握住了贺兰渊的手，她在对方帮助下坐了起来。
可是泫然欲泣，委屈得不行。
她指着旁边毛茸茸的、半人高的巨大兔子说：“这就是我的精神体吗！！！”
她不想活了。
这也太丢人了。
倒也不是歧视兔子，一些精神体是各种萌宠的人大多单纯无害，如果他们想的话也可以上战场。
只是秋辞希望能有一个看起来就威风凛凛的精神体。
这相当于什么？
怀胎十几年生了个孩子长得丑，虽然吧，也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嫌弃，也不会嫌弃。
可心中还是遗憾为什么不能长得更好看一些？
秋辞崩溃又难过，抓着贺兰渊的手不想承认这一事实。
“我怎么办啊，为什么会这样，我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不就当初在R9n偷采矿石最后还被你发现了吗？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为什么！”秋辞精神错乱地哭诉。
贺兰渊看她中气十足，丝毫不疼的样子，也是又无奈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在你眼中你的精神体是什么？”贺兰渊问。
秋辞：“兔子啊！难道你们看不见吗？”
完了！如果只有自己能看见，就证明这精神体弱得不能再弱了。
不过也好，至少不在人前丢脸了。
秋辞安慰着自己。
这时，只听翠娜医生解释道：“不是的小梨，在我看来你的精神体是人鱼，元帅看是十翼龙，所以我们怀疑你的精神体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幻想类精神体，每个人看都是不同的，它更像是……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