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迟天语进了医院,作为他的舅舅,月鹿亭一家也赶到了医院。
“阿亭,你一定要救救天语啊。”迟天语的母亲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月鹿亭的手,泪眼婆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鹿亭向在场的队长玄凤了解了情况。
玄凤:“……”
他真的累了。
迟天语的父亲迟云海,他确实不认识,但是眼前的月鹿亭却是内阁大臣。
玄凤如实报告,月鹿亭闻言,也震惊了。
不知道迟天语怎么会做出这等蠢事。
“阿亭,天语可不能进监狱,这是给我们月鹿家抹黑。”迟母义正言辞。
“好了。”迟天语看着自己这个大姐,有些无奈。皇帝一向厌恶特权之事,而且这也不是那被非法入侵的屋主撤诉就能解决的,这是刑事案件,直接是法院立案和审判,他再如何运作,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会儿,迟天语醒了。
众人先进去看病人,迟天语一见到月鹿纱在,立即嚎哭起来。
“你害我,你让我去找宋梨麻烦,我都是听了你的才变成这样的……”
月鹿纱皱眉,边后退着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这么对你说?”
“我有证据,舅舅,你救我啊,我是被她教唆的!我要是进去了,她也跑不了。”迟天语立即转而看向月鹿亭。
月鹿亭回头,一看月鹿纱的脸色就什么都明白了。
之前月鹿纱已经表示过自己会解决宋梨的事,但月鹿亭没想到,她竟然会找一个傻子直接穿上隐形衣去杀人。
月鹿亭快脑溢血了。
他大步走到月鹿纱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清脆巨大的巴掌声在病房内响起,月鹿纱直接被打得眼冒金星。
她眼泪鼻涕一起不可遏制地流出,耳朵一阵嗡鸣。
月鹿纱捂着脸,边哭边说:“你打我。”
“我就是要好好教育你!”月鹿亭气得精神体都蹦出来了,那是一只体格健壮的公鹿。
鹿角张扬,它也直蹬腿,恨不得当场踩死这给家族丢脸又不争气的女儿。
月鹿纱也是被打懵了,只能不停重复“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我真是要打死你。”月鹿亭要使用暴力,在场的警员又多,立即将他控制住。
医院里,闹剧仍旧在继续。
正在上课的秋辞则打了个哈欠,有点困。
*
S班的学生下午就收到了消息,迟天语和月鹿纱因为违法犯罪,将面临监禁。
帝都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很快。
这一点,秋辞在回来的第一天内就已经感慨过了。
学生们都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犯了事儿,但现在还处于可以探望阶段,有人就提议说:“老师,我们能一起去看看他们吗?也好想想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这一听就是看热闹型选手。
只是为了看月鹿纱落魄的样子。
阿雅老师没有拒绝,她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竟让学校里两名学生同时牵涉其中。
在临时监禁室中,月鹿纱与外界的唯一联系方式就是一个窗口,只能露出她半截身子。
这对她来说,羞辱意味十足。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进到这种地方。
不过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对父亲抱有幻想。
她是觉醒者,觉醒者本来就有保护法,受到帝国优待,她也判不了多长时间,父亲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她进监狱的。
而这时,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月鹿纱,你的老师和同学来看你。”
月鹿纱面色立即变了:“我不要!我不见他们!”
她曾经那么骄傲,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见老师同学,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月鹿纱害怕极了,她先是强硬拒绝,最后又低声下气地恳求,可是并没有用。
她还是看见了窗户外的同学们。
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着奚落和嘲讽。
月鹿纱将自己蜷成一团,躲在了窗户旁边,心里难过得不行。
可偏偏一个个同学还装作关心,轮番问她发生了什么。
滚!都给我滚啊!
月鹿纱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叫嚷着,她的精神体也濒临失控。
直到,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月鹿同学,有句古话说得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天的你是否深刻领会到了?”
“宋梨!”月鹿纱背靠着墙,旁边就是窗口。
她想冲出去直接对宋梨动手,可这里那么牢固,也只是想想。
如果她能出去,一定要自己动手,哪怕之后逃到荒星,也要报仇。
一点一滴的仇恨凝聚,已经让月鹿纱几近崩溃。
秋辞微笑着说:“晚上我会送你礼物,记得查收。”
她失策了,在这里给不了月鹿纱东西,看来只能再利用别的手段,把给她准备的礼物送给她本人……
*
秋辞说的礼物则是前一天晚上炼制的小珠子。
她不敢确定有没有用,就拿月鹿纱练练手好了。
当晚,月鹿纱就睡在只有一张席子的监禁室内,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看见了坐在树上的宋梨。
她立即掏枪,一开枪,子弹却直接反射到她身上。
痛感是那么真实。
月鹿纱愤恨地道:“宋梨!你给我滚下来!我要杀了你!”
“哎,浪费了我一颗引梦种子啊。”
秋辞在全知之树那里仅仅拿了三颗引梦种子,每一颗都很珍贵。
为了把月鹿纱拉进自己的梦境里,秋辞也只能忍痛割爱,用了一颗。
她拿着枪,朝着月鹿纱的眉心,坐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来教你怎么用枪。”
扳机扣动,月鹿纱躲无可躲。
但却没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
她只觉得眉心一凉,并没有看见对方的子弹。
“这是恶果。”秋辞还贴心地解释起来,对着月鹿纱露出微笑,“以后只要你想害我,就会感受到加倍的疼痛。你的念头越强烈,越疼,所以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就是做人要善良一点儿,你说呢?”
月鹿纱闻所未闻这种东西。
她眯了眯眼,深切觉得眼前这人在胡言乱语。
“醒来吧。”
就算在梦里,秋辞也不想和月鹿纱多说话。她一招手,梦境于此刻坍塌。
月鹿纱从梦中惊醒。
她望着周围的昏暗环境,恍然大悟。
“对,这只是一个梦。”
她真是傻了,竟然会相信梦里的人。
“宋梨,你等我出去,我……”
这个念头一升起,脑海里突然一阵剧痛,如同什么东西进了血管一般,疼痛从头顶向脚底四散蔓延。
“啊——”月鹿纱张开嘴却疼到叫不出声音,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这种疼痛让她无暇想其他的任何事。
天地间只剩下了丝丝缕缕的痛苦与她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