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段时间贺兰续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秋辞一直奉行着和他保持距离的原则,他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去在他面前晃悠。
但现在,秋辞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贺兰续对自己的态度这么不正常。
丝毫不像是对待叔叔的老婆。
崽,婶婶对你很失望啊。
秋辞用这种眼神看向贺兰续。
后者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立即说:“别用这种看小辈的眼神看我,秋辞,你太让我失望了!”
得,互相失望呗。
“你怎么知道的?”秋辞没有再瞒着他,现在她的身份对一些人来说不算是秘密了。
多一个人知道也不多。
贺兰续沉默片刻,“你都没有否认,看来真的是她了……”
“你这是诈我呢?”秋辞问。
贺兰续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如此的陌生。
她是叔叔的妻子,是和叔叔的基因绝对契合的人,可原本呢?她是到皇宫里找自己玩儿的唯一玩伴。
贺兰续想起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对他说,“看,那就是你的未婚妻,你们要互相照顾,因为你们是永远在一起的人。”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秋辞就变了。
原本善良的她变得心思歹毒,会恶作剧,骄纵且无理取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贺兰续知道,秋辞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他并不知晓的变化。
通过父皇和秋云礼大臣的反应他也多少猜了出来。
秋辞或许是被其他记忆组占据了身体,而真正的她不知是在身体里沉睡,还是已经飘散在宇宙中。
过往的记忆,对于贺兰续来说,是美好的梦,可望不可即。
可是,当他在宋梨身上觉察到越来越熟悉的气息,又第一时间知道她是叔叔的未婚妻,这无疑是令他挣扎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贺兰续越来越靠近秋辞,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中充满责问与审视。
到底是皇室中人,身上继承着父亲的血脉,与贺兰渊也十分相像。
秋辞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精神力压制,虽然没有贺兰渊的强,但却攻击力十足,干净利落。
与贺兰渊相比,贺兰续更加急一些,爆发力强,稍显毛躁。
秋辞杂七杂八地想着,贺兰渊的精神力压制是全方位的,压得人透不过气,仿佛就要粉身碎骨,而且他冷静得可怕,几乎不会因感情用事,就像是毫不出错的精密机器,如果和贺兰续对战,一切一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点——
精神力都比自己的强QAQ。
“我以为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所以就没说。大殿下,您能稍微控制一下你的精神力吗,我要喘不过气了。”秋辞稍显吃力地说着。
下一秒,贺兰续直接抓起了秋辞的手腕,抬了起来。
秋辞:“???”
“凭什么你可以判断我的想法?你以为这对我不重要就是真的不重要了吗?你隐瞒身份回来,我父皇一定知道吧?我理解你不对其他人说,因为秋辞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但你连我父皇,连我叔叔都告诉,就偏偏瞒着我?秋辞,你把我贺兰续当成什么人了?当成那种傻子吗?”
贺兰续神情激动,能量场也跟着剧烈波动。
哪怕精神体白泽出现试图安抚他,都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秋辞感觉自己置身于狂风骤雨之中,都快听不见贺兰续的声音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纠结这种问题,你不想想到底是谁绑架了我们吗?大皇子,大殿下,我错了好不好,我以为……好我承认,我又自以为是了。我知道你退婚了,也许不想和我、和秋辞有任何牵扯,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和你叔叔绝对契合……我发誓……”秋辞说得愈发吃力,要调动全部精神力才能抵抗得住这能量场波动。
她欲哭无泪,“我如果告诉你后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的婚约本来就没有真正取消!”贺兰续厉声吼道,他的瞳色赤红,就连精神体白泽的眼睛都变成了红的。
贺兰续的银发与瞳孔颜色对比鲜明。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狂化的边缘……
秋辞实在不能理解贺兰续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
“可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啊。”秋辞的声音就像是挤出去的一样,她冷汗涔涔,“现在这种情况怎么逃出去才是正经事吧。”
这倒霉熊孩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管管了。
贺兰渊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只是看她痛苦的模样,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逐渐克制自己的精神力,能量场里的狂暴力量也开始趋向平稳。
贺兰续不甘心地看着秋辞,“你喜欢他吗?你们差这么大,有共同语言吗?他的眼里只有帝国和战争,是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秋辞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崽,这是爱情,你可能还不懂,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你——”
贺兰续简直被激怒到了极点。
他刚想说话,秋辞突然说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占有欲在作祟。因为你以为我原本会嫁给你,结果阴差阳错嫁给了你叔叔,所以你不甘心,大殿下,收起这种危险的想法吧,否则它会侵蚀你的精神体,你是帝国的希望啊,一定不能长歪了。”
对了。
秋辞站起身,刚才的话启发了她,她环顾四周,白色房间内并没有任何门窗。
有人把她和贺兰续关在一起,一定是另有所图。
给他们独处的时间,或许只是为了让贺兰续狂化。
秋辞声音镇定,“贺兰续,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为我对你的不信任而道歉。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中了敌人的圈套,控制你的精神体不要狂化,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出去。”
“……”
贺兰续沉默了一阵。
他略显怜悯地看了秋辞一眼,突然问了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知道我睡醒的时候在哪儿吗?”
秋辞:“?”
她莫名体会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在哪儿呢?”秋辞问完之后才知道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她伸出一只手阻止贺兰续,“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贺兰续除了在床上醒来,还会在哪儿呢?
于是,贺兰续勾起唇角。
“你现在不用考虑我的精神体狂化问题,还是多考虑考虑你家元帅的精神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