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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小小的幸运凌霄时常会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李尖尖有了别样的心思?
童年的盛夏,那个扎着双马尾,咋咋呼呼的小女孩,时常拿出各种各样好吃的粘着自己。
“凌霄哥哥,你吃冰棍吗?”
“凌霄哥哥,这是给你的核桃。”
“凌霄哥哥,要不要吃西瓜?”
“凌霄哥哥,我爸爸做了糖酥排骨,一起吃呗!”
那时候的凌霄,正处于被妹妹死亡笼罩的家庭阴影里。他不爱说话,不爱笑,甚至不愿意与人接触。小小的内心被铁链和大锁扣死,且丢了钥匙。
凌霄起初很反感这个咋呼的小女孩,除了频繁的打扰到自己外,更多的是这个小女孩身上有很多他妹妹的影子,开朗,爱笑,很粘着自己。他每次看到童年时的李尖尖,就会想起那个因他无能而早逝的妹妹,心脏就像被铁链紧紧勒了一把,让他痛不欲生。
现在回想起来,凌霄一直躲着她,赶她走,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她。而是,自己不愿意面对妹妹已经逝去的事实。
直到那一天,母亲毅然决然的离去,小尖尖在身后大声询问:“阿姨,你不要凌霄哥哥了吗?你不要就给我了啊,我正好缺个哥哥。”
母亲停下了脚步,在凌霄早已模糊成一片的视线里,吐出了三个字,同时也带走了凌霄全部的希望——
“给你了!”
身旁是小尖尖兴奋的欢呼声,和他跌入谷底的心脏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一刻,凌霄觉得世界都变得昏暗起来,仿佛心脏的铁链变成了一只大手,紧紧的掐住了他,并将他一点一点的往深渊里拉,让他看不到光明,更看不到希望。
“凌霄哥哥。”
这时,一只白胖稚嫩的小手,带着一缕亮光从他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映照进来。
小尖尖拉起凌霄的手,笑容灿烂的像四月的朝阳:“太好了!凌霄哥哥以后就是我哥哥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凌霄泪眼模糊的看着她,感觉心里那束光亮开始无限蔓延,直至彻底逼退了他世界里的黑暗。
一直以来,孤身一人的他,身边却出现了一个爱笑的女孩,李尖尖。
少年的保护层,在一点一点的被击碎。
不幸的世界里,李尖尖成为了他小小的幸运。
她就是他心里那个解开枷锁的钥匙。
……
凌霄回忆完这些,坐在阳台的石板上,抬头望向天上的繁星。星空就像是一块纱,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镶嵌着钻石,这纱又撒上了钻石粉末,铺在天空上,每一颗都像李尖尖的眼睛一样明亮,清澈——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妹妹,而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这时,刚洗完澡的李尖尖从楼道走向了阳台,看着凌霄独自一人坐着,便疑惑的问:“小哥呢?”
凌霄转头看她:“说去买点零食,一会就来。”
“哦。”
李尖尖用毛巾揉搓了几下头发,走到凌霄身边坐下,见他一直在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便咽了口吐沫,小声问:“凌霄哥哥……你,有事要说吗?”
凌霄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尖尖,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李尖尖:“问啊!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见外?”
凌霄想起了白天和贺子秋的交谈,便小心翼翼的试探:“尖尖,你有在大学交男朋友的打算吗?”
李尖尖想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我有哥哥就够了!”
凌霄暗暗松了口气,小声喃喃了句: “那就好。”
“你说什么?”李尖尖是真的没听清。
“嗯?哦,没什么。”
凌霄怕她继续追问,便揉了揉她还未完全吹干的湿发,笑着调移话题:“那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啊!难道你还打算跟着哥哥过一辈子啊?”
李尖尖不满嘟起嘴:“这样不好吗?怎么了?凌霄哥哥不愿意让我跟一辈子啊……哼,不愿意拉到,我还有我小哥呢!他肯定愿意!”
凌霄见她误会,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总得告诉我们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好让我和小秋给你把把关,看配不配的上我妹妹。如果配不上那可别想从我们手中娶走你!”
看凌霄一副诚恳的表情,李尖尖便挠着头,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具体形象来,索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害!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而且我这人善变,今天喜欢的类型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就像我现在当你是哥哥,万一哪天脑子发晕,就想嫁给你了呢?”
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过火了,随后两个人都怔住了。
一时间,空气就像被凝固了般,让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寂静到两人除了彼此的心跳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那个……”李尖尖挠了挠脸颊,眼神撇向一边,率先打破了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未来的事情不好说,也不是不好说,就是……说不准,呃,也不是说不准……就是,就是……哎呀,我不会说了!!”
凌霄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了,哥哥不会介意的。”随后抬手看了看手表,皱起眉头:“话说都这么久了,你小哥怎么还没来?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嗯嗯。”李尖尖赶紧点头表示附和,巴不得找个理由脱离尴尬。
两个人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墙后面放着一大袋零食和两瓶饮料,凌霄心中一惊,赶忙环视了四周,却并没有看到贺子秋的身影。
“哇,这该不会是小哥留下的吧?”李尖尖蹲下身,看到袋子里的零食几乎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看来是贺子秋留下的没错。
“可是……小哥人呢?”李尖尖也跟着环视四周,疑惑的嘟囔着。
凌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地上的零食,心里越来越不安——
子秋,你都听到了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