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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不会离开凌霄和李尖尖刚准备下楼,凌和平就开门进来了。
“凌、凌爸……”李尖尖还没从刚才的吻缓过劲儿来,面颊绯红的和凌和平打着招呼。
凌和平看向两人的神情有些复杂:“你们……聊完了?”
“对!聊完了。”凌霄怕李尖尖尴尬,挡在她面前抢先说:“我们先下去找子秋他们去了。”
凌和平点点头,目送李尖尖出门口后,突然伸手拉住与他擦肩而过的凌霄:“儿子,过来,我们聊聊。”
李尖尖愕然转头,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凌霄就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了她一个安定的微笑:“尖尖,你先下去吧。乖,没事的。”
李尖尖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凌和平那张黑着的脸,尽管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毕竟人家是亲父子,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拽着凌霄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那我在楼下等哥啊,你快点下来。”
“嗯。”
等李尖尖离开后,凌和平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并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凌霄过来。
凌霄在他侧面沙发处坐下,开门见山的说:“如果你是来劝我放弃尖尖的就不必谈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凌和平一愣,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发展的还要迅速。他有些恼火的盯着凌霄,尽量不让自己的火发出来:“不是,凌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子秋他还不够可怜吗?没爹没妈的,你还要和他抢女人?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这么多年在李家吃的饭都吃狗肚子里了?”
凌霄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认真且严肃的说道:“首先,我不觉得良心这个东西和我追求尖尖有什么冲突,就因为我欠李家的,所以我更应该把尖尖娶回家,照顾她一辈子不是吗?还有,我也不觉得子秋需要别人可怜他……”
凌和平:“我不是要可怜子秋。这子秋喜欢尖尖你不是不知道啊,你们也算是兄弟了吧?你就一定要为了一个女人,让你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吗?这是你们李爸最不愿意看到的,你知道吗?”
凌霄点点头,紧抿着嘴唇反问:“嗯,子秋喜欢尖尖,那尖尖喜欢子秋吗?难道选择权不应该在尖尖手中吗?你凭什么指手画脚的?”
凌和平被他这不客气的态度激火了,猛拍一把桌子,声音都大了几分:“凌霄!你在跟谁说话呢?!你现在翅膀硬了,都敢顶嘴你亲爹了是不?就你这跟石头一样臭的脾气,难怪你妈不要你!”
凌和平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凌霄生母陈婷的离开是凌霄这一生都抹不去的痛楚,凌霄经常因为这件事半夜睡不着觉,一宿一宿的失眠,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除了心疼和无奈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凌和平也是小心翼翼的避开陈婷不谈,包括陈婷想回来认儿子,都被他呵斥走了。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让凌霄渐渐走出阴影,没想到还是气急之下,亲手揭开了他的伤疤。
凌和平越想越后悔,看着儿子逐渐难看的脸色,主动放软了语气:“儿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因为我妈不要我了。”不等凌和平说完,凌霄缓缓开口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沙哑和颤抖:“所以我不能让尖尖也不要我了……哪怕是求,是抢,用卑鄙的手段让她可怜我,我也不能再失去尖尖了,爸你能明白吗?”
凌霄说着抬起他那双忧郁深邃的黑眸望着凌和平,凌和平被他眼底的辛酸刺痛了,印象中凌霄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有两次,第一次是陈婷的离开,那时候凌霄还小,倔强稚嫩的脸蛋上是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坚强,但在凌和平眼中,那比任何时候的凌霄显得还要脆弱。
第二次,就是现在。
凌和平可以理解到儿子不愿意放弃李尖尖的心理,那是一种被深陷在泥沼里,渴望被救赎的求生欲。李尖尖就是带他走出阴霾的那颗稻草,如果凌霄没了李尖尖,他的世界将会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凌和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劲儿都被儿子的祈求消散了,他耷拉着脑袋,语气十分无奈:“凌霄,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妈……陈婷的丈夫前不久去世了,陈婷现在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她可能很快就从新加坡回来了……到时候应该会找上你。”
凌霄呆愣了几秒,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倔强的撇过脸:“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既然她丈夫死了,再嫁一个不就完了?她又不是没再嫁过。”
凌和平继续叹气:“那个女人追究是你妈,她要见你谁也拦不住。以前跑去新加坡还好,眼不见为净。现在她回来了,免不了要给你带来一堆的麻烦。就算我接受了你和尖尖,李爸接受了你和尖尖,那陈婷呢?尖尖呢?你想让尖尖跟着你一起受你那亲妈带来的麻烦吗?这就是你口中的要照顾她一辈子?”
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说的凌霄哑口无言。屋内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过了好久好久,凌霄捂着脸颊,肩膀开始微微颤抖,他用哽咽到不能自已的语气低声呢喃:“爸……我真的不能……没有尖尖啊……”
面对凌霄表露的脆弱,凌和平的心像被刀子一样剜过,如果不是因为李尖尖和儿子要确立恋爱关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凌霄难得拥有了现在的平静,他最怕就是看到儿子现在这样,他宁愿替凌霄抗下下这一切,能多一天是一天,只要能看到凌霄重新露出幸福的微笑,他这个做父亲的就能有上一丁点的安慰。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关系到了李尖尖,关系到了李海潮,他们父子两这些年受了李家太多的恩惠,凌和平怎么能忍心因为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而让李家受伤害呢?他做不到,他觉得凌霄也做不到。
凌和平看着捂脸哭泣的凌霄,心中无限痛楚,他走到凌霄面前,伸手抚摸着凌霄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仿佛面前哭泣的不是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而是一个可怜无助,需要被保护的小男孩。越是抚摸着凌霄,他的心里就越难受,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十年前没有保护住儿子,十年后依旧没法保护他。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像李海潮一样,把三兄妹守护的那么好?凌和平觉得自己很没用!
突然,凌霄环首紧紧的抱住了凌和平,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一样颤抖,除了轻微的哽咽声,没有多说一句话。
凌和平抚着儿子的后背,心疼的一塌糊涂,他决心再也不顾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次,他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儿子守护住!
凌和平的眼神从心痛逐渐转变为坚定:“小霄,你放心……尖尖不会离开,我也不会离开……谁也没法把你从我们身边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