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星正捉摸着怎么惩罚这个小色魔,便听栖落不依不饶地扯着苍术道:
“有了秋木哥哥还不满足,还同其他男子做这等羞羞事情,我要替秋木哥哥讨回公道!”
“小屁孩讲道理好不好!我们只是男欢女爱,又不是谈婚论嫁,没有一棵树上旱死的道理。再说了,只我一个人快活了?他不也欲仙欲死么?还想怎么公道?”
栖落被苍术这番无耻言论惊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咬牙切齿地撸起袖子,
“你!你!老妖婆,我今天就要替秋木哥哥教训你!”
“哼,若是不高兴也是他自己来同我理论,你算哪根葱,替得着人家么?”
苍术嘴上说着,跑得却比谁都快,一阵烟似地窜出了房间。
甄珠好奇地往床幔里张望,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长相也不错,竟也遭了苍术的“魔爪”,在这方面,苍术还真是有本事呢。
甄珠正想着,后衣领就给人拎住了,宋凡星面色有些不善,
“怎么?家花没有野花香?”
甄珠立马收敛了八卦本性,凑上来舔着嘴唇道:
“香不香不得尝尝才知道吗?要不,你今晚……”
宋凡星看着她激动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竟当真停住了脚步,歪着头笑道:
“既然你这么想,今晚就赏你吧。”
“小星星,这怎么好意思呢!”
甄珠搓着手蹦得老高,刚要感慨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忽听宋凡星幽幽地道,
“赏你自己拥有一张床。”
景殊倚着门框不禁笑出了声,优哉游哉地走到甄珠身边,
“本王今晚有空,不如共度春宵啊?”
“无耻,流氓!不想挨削就离我远点!”
景殊凤眼微挑,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就是合情合理,别人说便是无耻流氓,真是调皮呢。
苍术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奈何栖落仍然穷追不舍,没办法只得躲进了屋里闩上门,任她叫喊踢踹就是不出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小院又来了新客人,不过这队“客人”却都是金甲银矛有备而来。
“七公主,王妃请您速速回宫。”
为首那人欠身道。
“不回不回,待我收拾了这老妖婆给秋木哥哥报仇。”
“秋木已被璃州人捉走了,如今外头混乱不堪,还请七公主速速回宫。”
“你说什么?!流苏哥哥,你不是在诳我吧?”
栖落终于不再和门过不去,转身追问。
苍术闻声也从房里钻了出来。
虽然她和秋木不过鱼水之欢,不过一想到以后少了这样合得来的对象,未免有些可惜。
流苏身姿依旧挺拔,语气中却掩饰不住焦虑,低声道:
“此事非同小可,七公主若想救秋木,还请速速回宫。”
“走!”
见栖落终于走了过来,流苏松了口气,朝苍术施礼道:
“老萤王有令,几位是远道来客,萤州自然要护各位周全,还请诸位一同移步王宫。”
甄珠几人对视一眼。
秋木只是公主身边小小的侍卫官,璃州人断没有特意来捉他的道理,此时西蜀与大靖应在闵西激战正酣,蒙扎贡的人闯进萤州怕是跟这场战事脱不开关系。
老萤王却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进宫,究竟是要保护他们,还是想把他们作为献礼?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景殊微微一笑,客气地还礼道。
甄珠一想,也对,如果老萤王想对他们下手,在这儿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去权利的核心,也好见机行事。
流苏点点头,却没有前面带路,而是低声道:
“请诸位更衣。”
他身后闪出几个侍卫从怀里掏出几件衣衫面巾,仔细一看,竟都是女装。
见景殊面有犹疑,他解释道:
“人多眼杂,为便宜行事,只能委屈各位了。”
几人扮成侍女的样子跟在栖落身后由侍卫护着往王宫走去。这一路上的景象与白天大相径庭。
白天这里都是面带笑容的百姓,是鸡犬相闻平和温馨的市井,而现在,满耳哭号打砸之声。
透过面纱可见一队队黑甲士兵雄赳赳地踢翻篱笆闯入百姓院内,强行将里面的男丁押走。
前方不远处几个黑甲兵正拉扯着一位老翁,任那老翁如何哀求都毫不留情地将人拖走。
一直握着拳头的栖落终于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流苏拦住了。
“七公主,切莫轻举妄动,王后还在宫里等您。”
“这是萤州的地盘,难道就由着他们胡闹?李阿伯已年过半百,如何当得了兵丁?”栖落哽咽着道。
“属下当务之急是护送公主回宫,其他的事想必老萤王已有安排。”
苍术忍不住问:
“萤州周边满是瘴气,寻常人早就迷死在里面了,这么多璃州人却能平安进来,难道这瘴气对璃州人没用?”
“不,即便是萤州人出入也免不了瘴气之困,故我们从小便佩戴可护体的香囊,璃人腰间配着的便是。”
流苏顿了顿,语气更加阴沉,
“那香囊,怕是从前去助阵的萤州将士身上得的。”
几人心里一沉。
这等护身符似的东西绝不会轻易送人,在前线助阵的萤王怕是境况不容乐观,几人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站住!干什么的?!”
眼看就要到了王宫,他们却被一个黑甲兵拦住了去路,那人方从一家酒肆出来,涨红的脸颊泛着醉意。
“萤州大内侍卫,护送公主回宫。”
流苏跨步上前,将栖落挡得严严实实。
“公主?”
那人不依不饶地拨开流苏往身后望去,嬉笑道,
“呦,还真是个小公主。公主大人,我知道个好地方,带你去玩儿啊?”
他话音刚落,便被流苏一脚踹到了一旁,
“轻薄公主者,该杀。”
说罢剑刃出鞘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叫这么一踹酒气醒了大半,灵巧地翻身躲过,口中大喊着听不懂的话。
顷刻间周围的黑甲兵纷纷涌了过来,将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甄珠一把把栖落拉到自己身旁,苍术默契地往她这边靠了靠,挡住那些人不善的目光。
“莫说只是个公主,便是王后,我堂堂璃州赤勇大将要讨,他老萤王也不敢不给,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人爬起来气势汹汹地道。
流苏不再说话,只是系紧了护腕,警惕地看着他。
只要他们敢动,他就是死也要将公主送回去。
“他尽忠职守,自然算个人物。倒是你,夺人妻女,拆人家庭,畜生都不如。”
甄珠惊恐地望向身后。
只见景殊悠悠然揭开了面纱,转身与黑甲兵相对而立。
那赤勇大将闻声过去,上下打量他两眼,脸上忽然现出狂喜,拔剑吼道:
“逃犯!待我拿你问蒙王换酒钱。”
景殊眉毛微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说罢,他伸手夺过黑甲兵的长矛,闪电般朝赤勇大将刺去,蛟龙般上下翻舞。
黑甲士兵见主将换了目标齐齐围了上来,正中景殊下怀。
他边挡边退到甄珠身边,笑道:
“还不走?想赴今晚之约?”
流苏这才反应过来,低喝一声,
“快走!”
宋凡星深深看了他一眼,拉起甄珠飞速向王宫跑去。
直到进了宫门,甄珠才得以回头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注视着那个被团团围住的身影。
景殊见宫门关上,手上忽然泄了力。
自从中了期蛊,自己的体力也打了折扣,如今这般以一敌十实属强撑。
不过还好,她并未看见自己的狼狈。
也许爱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