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苏暖梦的哭喊声,苏遇晚垂眸听了一会,毫无留恋地离开。
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的威胁。
如果她真的痴傻,那今日在里边受辱的就是她了,苏暖梦又怎会放过她?
她不害人,但若别人招惹她,那就不能怪她下手狠。
害了她还想让她大度原谅?
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普生大众里的一员,不作恶,但也不悲天悯人。
苏遇晚从酒店侧门打车回了公寓,刚进家门铃就响了,她从猫眼往外看,就看到了临爷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他一身银灰色西装,单手揣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下的泪痣摇曳欲坠,莫名多了分邪魅。
真好看。
但他怎么找到她家的!!!
苏遇晚干脆装不在家,刚想悄莫躲进卧室,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她想忽略,门铃又响了,接着是他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接电话。”
?
她是不是该换个隔音的门?
“或者开门。”
她苏遇晚天生脾气爆,不好惹,谁要是再唧唧歪歪,她有的是办法治他!
“不怕赵总了?”
对,她一时冲动揍了赵总,他醒了要找她麻烦怎么办,还有苏暖梦那个麻烦精。
这时候就要找一条金大腿!
在山城还有比临爷更粗的大腿吗?
苏遇晚麻溜开了门,一副刚过来的样子,“哎呀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卫生间。”
季清临也不拆穿她,挑眉。
苏遇晚笑眯眯的,两人就这么诡异的对视了会,季清临还没说下文,她迟钝地意识到什么,试探道:“……进屋说?”
说完她也没动,门口那点缝根本进不去人。
她的私密小窝,还不想让人进嘛。
季清临深邃的眸子染上一抹深意,勾唇上前,单臂将苏遇晚腰一揽,迈过门槛进门。
动作自然,好似做过无数遍。
可他们……还没接触几次吧?
苏遇晚懵了,无措地眨着眼睛,腰间坚实的手臂和这熟悉的姿势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天那一幕。
想起那一吻,苏遇晚脸红了,她不自在地推了推季清临,“你……你放开我呀。”女声软糯爱娇,尾音上扬,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撒娇意味。
季清临眸色暗了暗,微微颔首,她发间的清香顺着他的呼吸充盈进肺,化成氧气混进他的骨血。
喉头动了动,他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发顶,揽在她腰间的手松开,转手带上门。
被季清临和摸宠物似的揉脑袋,苏遇晚没有一丝厌烦,反而有点舒爽。
谁能抗拒得了摸头杀的魅力呢。
苏遇晚从橱子里找了双一次性拖鞋给他放地上,“要喝点什么吗?”说完又补充:“我家只有白水。”
要是喝别的就去外边,顺便就不用回来了。
季清临似笑非笑督了她一眼,弯腰换鞋,又将换下来的皮鞋放在空着的鞋架上。
如此日常的动作让他一做反而有些优雅,竟让她生了不该让这种神仙做粗活的心思。
可她并不想伺候大爷,直接去了厨房倒水。
季清临的目光在鞋柜最上方一双男士拖鞋一扫而过,经由玄关进到客厅。
公寓多以浅色的暖色调为主,家居别致温馨,四周摆放的小物件精致小巧,看得出她精心装饰过这里。
这才是她的世界吧,什么苏家,什么傻子,都是她的伪装。
“随便坐。”
苏遇晚递给他一个浅蓝色的玻璃杯,水的温度正好,水量不过三分之二,正盈盈冒着热气。
她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和第一次见他那样拘谨,又有几分随意。
“有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
苏遇晚抬眸看他一眼,点点头。
相顾无言,苏遇晚对着这么个大人物如坐针毡,心里还惦记着开电脑,有些心不在焉,相反季清临气定神闲,指尖轻轻敲着杯沿,一条胳膊还嚣张地搭在沙发背。
都说她嚣张,她很矜持了好吗。
季清临已经知道了苏遇晚被带着去酒店的事,等了半天也没见她主动提及,心情有些微妙。
苏遇晚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和住址?”
“艺人资料有。”
说起这,苏遇晚又想起临爷是她的顶头大老板,不由得向他微微倾身,“老板,有没有小道试镜消息?”
临爷莫名其妙的老是出现在她旁边,要不是知道临爷冷情,她都要怀疑临爷是贪图她的美色,想泡她。
“磷光的大股东并不是我。”
苏遇晚立即想起那日见得季三少,看着也是个清冷的人,不知道做为逗比缺心眼二少的兄弟,他的本性是怎样的。
但既然她的顶头上司不是临爷……
“那你来我家干嘛?”苏遇晚直截了当,语气还有些嚣张。
季清临诧异地挑了挑眉,将手中杯子放下,起身,缓缓撑在了苏遇晚沙发两侧,低头。
苏遇晚秒怂,无助可怜地往沙发里缩,“老板我错了,有话好好说,我都答应。”
“都答应?”
男人浅浅的呼吸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遇晚忍不住抬头,一下陷入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脑子当机了一瞬。
季清临低声诱哄:“做我女朋友。”
!!!
苏遇晚再次体会到了生命的价值,她想活着!
“这不好吧……”
“我觉着很好。”
“我觉着不行。”苏遇晚双手捂在胸前,“我已经结婚了。”
他当然知道她结婚了,她的结婚对象还是他。
季清临勾唇,“我不介意。”
?
她介意,蟹蟹。
“像临爷您这种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很爱我老公的。”
“真的?”
苏遇晚重重点头。
他抬手摸摸苏遇晚的脑袋,笑得意味深长,“记住你这句话。”
她可能记不住。
但问题不大,糊弄过眼前就行。
突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苏遇晚探头往那边看,顺便想从季清临的胳膊底下钻出去。
她的头已经出去了,手也摸到了手机,身子一弯就想钻出去,腰上却突然多了一只手,勾着她又往沙发上跌。
季清临先她一步坐上了沙发,于是就成了季清临坐沙发,她坐季清临的场面。
“?”
手机还在不依不饶地响,季清临示意她,“接电话。”
“你先放开我。”苏遇晚不自在地挪动。
季清临眸色变深,按住她的身子,动手替她把电话接了。
“苏遇晚!”
苏遇晚被乔南吼得一个激灵,顾不上再挣扎:“啊?”
“你进酒店房间被人拍了,现在网上都在说你被包了!”
“哈?”苏遇晚不服,“要包也是我包别人行吗?”
腰间的力道顿时重了几分,同时乔南的怒吼到了,“你别在这贫,你除了那张脸能看你还能干啥,不管你是包还是被包,你都能用嘴给人家毒死!等等,这是谁被谁包的问题吗?你上热搜了!”
“免费的热搜,不上白不上。”苏遇晚去掰腰上的大手,“查到是谁爆料的了吗?”
“河清新闻。”
河清是圈内出了名的标题党,他们一张嘴非黑即白,什么都敢爆,也什么都敢说,最后新闻被澄清也是一句都是猜的了事。
艺人都不喜欢和河清扯上关系,也因为里边的人难缠且不要脸,且及其维护给他们爆料的人,根本无从查起。
“没事,我有数。”
两人多年合作早已形成默契,乔南也不再多说,挂了电话去做准备。
为了避嫌她刚才抓得是季清临的手腕,这会随手将手机一扔,另一只手也加入战场,岂料季清临的手正好转了圈,她这么一抓正好和他十指相扣,气氛变得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