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凄苦,或凶狠,或诡笑,离奇的一幕让我倍感惊愕,要不怎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
这可比看电影刺激多了。
可紧接着,刺激就变成了恐怖!
镜子里的怪人变成了一团雾,然后雾里又走出一个个人影。
从左到右,分别是一个两三岁的幼童,十二三岁的少年,二十左右的青年,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头顶上那块铜镜则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可令我感到细思极恐的是,后面俩我确实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可前面那三个……
它们的脸上,是我的脸!
甚至和我的每一个年龄段都相对应,没有丝毫差别。
例如那个两三岁的小孩,它手里一直拿着一把桃木做的短剑,那是我小时候傲视十里八乡的“本钱”,村里其他的小伙伴有一个算一个,莫不羡慕。
十一二岁的“我”,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书包里全都是书,这和那时候的我简直一模一样。
至于“现在的我”,它身上的装束与我一般无二,几乎所有的都一样……
还有比这更见鬼的事儿吗?
四五十岁的“我”眼睛里带着沧桑与疲惫,那会儿的我好像经历了特别特别多的事,我的黑布袋子在哪,咋不见了?
至于说七八十岁的“我”,看起来像是从坟堆里爬起来的一样,形容枯槁,手里也多了根我看不太清的烟。
还有,我的左手呢?为什么不见了?!
霎时间,我感觉嘴里无比干涩,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全身都有被针扎的刺痛感。
“幻象,都是幻象!”
我脸色一沉,咬牙取出一把五元破煞符,刚准备扔出去,镜子里的“我”就开始说话了。
“苏玉衡,你,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你。”
“来,回到我们中间来吧,不要再逃避了。”
“当年你从这里走出,现在也该回来了。”
“回来吧,来吧……”
五人同时开口,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了杂乱的回音,听得我头昏脑涨,双耳都在嗡嗡作响。
“不可能,你们在胡说,我怎么可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我努力抛开那些干扰自己的因素,仔细想着它们身上的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不一样,一定有。
我将目光投向了“现在的我”,随即看向其他的“我”,道,
“你们说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他又是谁,为什么占了我的位置?”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何必要分得这么开呢?”
其中一个“我”微笑道。
呵,说得好听。
我冷笑道,“既然你们都说你们是我,那行,我爸爸叫什么,谁知道?”
“苏谦和。”
五人同时说道。
在它们说话的时候,我也彻底确定了。
它们,都是假的!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父亲叫什么,我爷爷更不愿意提起。
甚至我私底下问过王爷爷,他只是说,我确实是爷爷的孙子,但我父母的身份,始终不愿意透露半分。
那它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说的有板有眼,跟我这扯犊子呢?
苏谦和?老子苏你妈个头,我爷爷会给我爸取这么儒雅的名字?
我抽出桃木剑,口中默念咒法,在桃木剑上抹了一层指尖血,冷喝道,
“受死!”
话毕,我撒出手里的五元破煞符,又握紧紫电剑直冲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面,五个人同时从铜镜里走出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每一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戏谑与期待。
他们似乎在说——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能和我们融为一体了,杀吧,杀吧。”
“呼……”
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充沛的阴气,我竖起桃木剑,将阴气全部灌注进桃木剑当中。
原本温热的紫电剑,此刻变得一片冰凉,似乎马上就要结冰。
望着手里的紫电剑,我目光一凝,朝着年龄最小的“我”一剑砍了过去。
为什么选它呢?
因为它年龄最小,最好杀。
果然,见我一剑砍去,年幼的“我”仓皇而逃,可它哪里跑的赢我?
我转砍为捅,一剑扎进了它的背心。
“嗬——”
它踉跄向前扑倒,回头看我的时候脸上却挂着怪异的表情。
它的半张脸在哭,半张脸在笑。
“嘿嘿,你杀了我,呜呜,你也会死的!”
话音未落,它的身体像是飞灰一样垮塌,散落一地,像极了刚刚被烧毁的纸人。
等我回头时,我发现其余几人也一步步朝我走来。
它们好像并不着急,在等着我杀。
欲擒故纵吗?
猛然间,我感觉身体里一片空虚,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
我骇然看向身后,发现原来的那堆灰彻底消失,原地只留下了一抔被捏成人形的黄土。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糅杂的术法流派太多,似乎并不拘泥于奇门遁甲。
不对这里不是奇门遁甲。
天圆地方之后,八卦奇门,八卦奇门之后,五行术法。
五行,五行,哪一派注重五行一说?
是了,阴阳家。
阴阳者,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
阴阳家不仅擅长五行推演,也擅长用咒。
那么,这五个“我”不是真的我,而是阴阳家的某种咒法?
我知道阴阳家,但并不清楚阴阳家究竟会什么咒,这种咒怎么解。
但现在我明白的是,我不杀它们,我会被它们杀死,我杀了它们,我有可能会死。
两权相较取其轻。
杀!
看着闲庭若步的几人,我心一横,手里的桃木剑跟棺材钉同时出手。
没一会儿,剩下的四个人没怎么反抗,就都被我杀了。
可杀它们的时候,它们都在说同样的话。
“你杀了我,你也会死。”
会死?我看不见得。
我从兜里拿出大把黄符和黑狗血,将五个被弄成人形的东西全部用符贴上,再拎上黑狗血封住。
这一次,我甚至牺牲了我一直以来都看得很重的棺材钉,每个人形物件上,都被我打了一根棺材钉,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