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玉佛不管用?我人傻了啊!
我将玉佛揭下来又贴上去,如此反复好几次,都没有任何作用。
新娘开口了。
“妾身喝了夫君的血,且与你已是结发夫妻,夫君镇压不了妾身。”
我谢谢你提醒我!
我颇为丧气地将玉佛扔到床上,闭上眼睛,颓然道,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掐死我也行,我不反抗。”
我是没招了,等死呢。
可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我睁开眼缝,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新娘,发现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怎么说呢?
像是在看傻子!
我有些来气了,你这只诛心不杀人,几个意思?
我看向新娘,梗着脖子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借命。”
“借命?”
“见妾身一面,折寿十载!”
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窗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我一共见了她……等等,我数数!
棺材里一次,阴婚一次,乱葬岗一次,林家老宅一次,这里一次。
所以,我折寿了五十年?!
我今年十九岁,就算我活到一百二十岁,那我现在也只剩下五十一年可活了?
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我的幻想。
“夫君之寿,仅至古稀。”
古稀之年是七十岁……
感情我还只能活不到一年?
要不要这么坑啊!
我哭丧着脸,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
她没理我。
此时此刻,我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然后问一问那老头到底怎么想的,想让我下去陪他的话,他老人家直说啊,搞这么吓人干嘛?
在我愣神之时,新娘说道,
“夫君既惧妾身,妾身今日离去。一年之后,若夫君仍旧不思进取,妾身当亲取君命!”
我人麻了!
就在她即将离开之际,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会儿,你叫什么啊?”
“青洵!”
话音刚落,她化作一阵云雾消失在我眼前。
原地只剩下呆呆的我。
“喂!你走就走,你把命还给我啊!”
我冲着窗外大声喊道。
可并没有人回应我。
良久之后,窗外才有一个声音飘了进来。
“待夫君道有所成,自当明白妾身的一片苦心,万望珍重!”
“……”
你说得轻巧,我借你五十年寿命,一年之后你不行,我过来掐死你,还说是为你好,你试试?
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不是怕她没走远,我真想用我学了十几年的国粹把她的十八辈祖宗挨个点名!
混账娘们儿,你别等我找到你祖坟在哪,老子挨个问候一遍。
我在他们坟头盖厕所,上面挂个大牌子,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前来灌溉!
就在我思想跑偏的时候,窗外又有声音响起。
这一次,声音里带着冷意。
“若夫君再辱妾身家人,必罚之!”
卧槽,我心里想的你特么还能听见?
我看着窗外,愣了半天,终于从嘴里憋出一个字。
“淦!!!”
我一直呆坐到清晨,直到一只莹白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这才回过神来。
“弟弟?你怎么了?”
“没事。”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大五帝钱装好,又看了一眼窗外刚升起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
平白无故被借命五十年,换谁也高兴不起来。
就算是白捡个国色天香的媳妇,可是好看能当饭吃吗?
这也吃不上啊!
玛德,这波血亏!
我一声不吭地打开房门,向屋外走去。
下到一楼,那个老太婆还坐在阴暗的柜台里。
老太婆见我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阴测测地说道,
“小娃,昨晚住的可好?”
“滚!”
我没好气地骂道。
林轻语拽了下我的衣袖,但见我脸色很差,她没有多说话,默不作声地跟着我离开了。
大门之外,一辆帕拉梅拉正停在路边上,旁边还有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
见我俩出来,他一路小跑,来到林轻语面前。
“林小姐,您的车修好了!”
“谢谢!”
林轻语接过车钥匙,示意我上车。
“等一下。”
我回头看了眼这个归来宾馆,眼中带着一丝坚定。
这个破地方实在是害人!
若非我多少懂一点,请玉佛帮了大忙,这聚阴之地,多半是我的葬身之地!
这里的风水格局,我要想办法给它改了才好!
这局说破也好破,但不懂行的人只能起反效果。
路冲煞聚阴散阳,这宾馆又坐东朝西,东面的坟丘挡住了绝大多数阳气。
事实上,只要把那座坟丘夷为平地,再辅以手段,此局必破!
只是我没有这么多时间。
好吧主要是没钱!
而且我也不清楚那底下埋了个什么玩意儿,万一又刨出来个祖宗,那我可能一年都活不到了。
因此,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我在四周看了看,从一旁的旱厕附近撬了几块石头,将其埋在了归来宾馆的几处地脉交汇的关键节点上,又塞了两小块在石饕餮的嘴里。
农村的旱厕本就饱经世人灌溉,污浊之气极重,埋在几个关键节点上,刚好污染了此地汇聚的阴气。
至于那两个石饕餮,还吞阴气?吃人造肥料去吧!
做完这一切后,我拍拍手,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像极了墓碑的宾馆,转身上了车。
至于以后它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那可就不关我事了。
只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背后的山丘隐约传来一阵冷风,像极了一声不甘的怒吼。
我没有理会,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想报复你尽管来!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我离开了这里。
一路无话,我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心里充满了苦涩。
一个月前,我刚上大学,军训一结束,课没上两天,我就请假回家了。
可谁承想啊,一回来,爷爷离世,遗体在何方我至今不知。
自己还平白无故多了个新娘,折寿五十年不说,一年之后我的道行不够,她还要弄死我。
这上哪说理去?!
为什么年纪轻轻的我要遭遇这些事……
我有点怀疑人生了。
兴许是察觉到我情绪不高,林轻语柔声问道,
“怎么了?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么?”
我回过头,勉强露出笑容,道,
“我没事,姐姐别担心。”
见我不愿意说,林轻语没有多问。
这一路十分平稳,林轻语车技很好,没过多久我们就回到了学校。
望着眼前的江州师范大学,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我没有家人了,从今往后,学校就是我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