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洞的反应看,他应该知道牛奔子在地下密室遇鬼,已然对我们心生怀疑。
我当即反问,说道:“薛先生,你这是何意?我们一直都在屋内,哪里也没有去?难不成你们牛头村丢了东西,牛被偷了?”
薛洞确定我们的鞋底都是干的,神情放松了不少,笑着说道:“我看外面风大,而你们人生地不熟,担心你们出去之后容易迷路,所以就多问了一嘴。你们如想出去,可以找牛村长带路。毕竟到处都是雪,不熟悉村子,很容易摔跤的。”
我发出和善的笑声,说道:“多谢薛先生的提醒。对了,你说的目击者找到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和他们聊一聊?我们这一次就是奔着大蜈蚣来的。”
薛洞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陈先生,实在不凑巧。我们刚才在村子找了一圈,那几人今天都出门去了。今天雪大,我估计他们今晚未必能赶回来,估计要到明天了。所以,只能请你们在牛头村住一晚了。”
我心头一凛,还真被小六哥说中了。薛洞没有把目击者找来。
他在拖延时间,等着援兵赶到。
我现在开始怀疑,到底存不存在所谓的目击者了。
我说道:“多谢薛先生忙前忙后。俗话说,好事多磨。那我们就在牛头村借宿一晚。我们五人的食宿,会按照市价支付。”
薛洞说道:“陈先生,你们是远方来的贵客。我们岂能收您的钱!红花绿叶都是一家人,你我都是风水奇门中人,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们既然到了我这里,就该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急忙摆摆手说道:“薛先生,您太客气了。您也是来牛头村接活办事的,算是客人。我们岂能白吃白喝,害得你不好做人。自古客带客是一大忌讳。您以后还在这一带谋生,我们岂能坏了您的名声。所以,这个食宿费用,您一定要请牛村长收下来。咱们呐,要把利害梳理清楚,不能坏了彼此的颜面。若我们去了您的家,那定然不客气了。同样,您以后去了江城,只要通知我了。我一定会盛情款待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薛洞也不好再拒绝,双手一拜,说道:“没想到陈先生如此年轻,却通晓人情世故。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替牛村长做主了,按照一人两百,到时候你支付一千块钱费用就可以了。”
“如此甚好!这个价格,我们占了大便宜。我要好好感谢您啊。”我满意地点点头。
“敢问陈先生,你师父是谁,出自什么门派?”薛洞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问道。
看架势,他要摸我们的底了。
我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我师父跟我说了,出门在外不能报出他的名字,会让人笑话的。而且,我们门派人很少,非常不知名。说出来,您可能也不知道。”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陈先生无须妄自菲薄。出生寒微不是错,能屈能伸是大丈夫。陈先生敢来这里猎杀大蜈蚣,足以证明你是有胆气的人。一旦你成功了,势必会扬名风水奇门,你们的师门也能声名大噪。”薛洞并不打算放过我,势必要刨根问底。
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师父姓盖……”
薛洞表情一变,声音有些颤抖,上半身下意识往前探,问道:“你……师父是盖九幽盖大师吗?”
我连忙摆手,说道:“薛先生说笑了。此盖非彼盖。盖九幽大师是十三太保之中坐第一把交椅的人。我师父只是个六十多岁有些护犊子的老者而已,大名盖青龙,说起来您都不知道。所以啊,我一说起我师父的姓氏,别人都会大感惊讶。可到最后弄清楚之后,发现此盖非彼盖。那就很丢脸了,所以我师父不让我乱说。”
“陈先生,薛某不是那种势利小人。那你师父认识盖九幽大师吗?毕竟都是一个姓氏,说不定是兄弟呢?”薛洞问道。
我连忙摆手,说道:“薛先生,你别笑话我们了。我师父这些年一直住在乡下,他和盖大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连盖大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要是我师父和盖大师是亲兄弟,那我一定见过很多次盖大师。”
薛洞表情恢复正常,哑然笑了起来,轻松地说道:“盖九幽大师乃天下第一的风水师,你师父住在乡下,自然没机会见到。你现在还年轻,只要你在风水江湖闯下名声,自然能见到盖大师。”
“听您的意思,您肯定见过盖大师了?快跟我们讲一讲,盖大师的风采吧!”一旁的茅九难看向薛洞,眼神带有崇拜之意。
薛洞被茅九难戴了高帽子,下意识昂了昂头,说道:“那你就问对人了。我不仅见过盖大师,而且还一起吃过饭。盖大师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大宗师的风采,俨然就是在世的神仙。他衣着华贵,仪表堂堂,龙凤之姿,风水秘术天下无敌。不瞒你说,盖大师这段时间就在薛家做客。”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些失态。我师父跑到神农谷薛家做客了吗?他已经提前到薛家了?
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
薛洞口中的“盖大师”肯定是个假货。我师父从不穿华贵的衣着,向来都是身穿布衣行走天下。
要么是薛洞在吹牛。
要么就是他遇到了“李贵”、
薛洞见我失态,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陈先生真是有意思。”
“十三太保中的人物,风水江湖最顶尖的存在。谁能不激动啊。我真羡慕薛先生,能和盖大师坐在一起吃饭。”我又叹了一口气。
茅九难看着我,眼神怪怪的,问道:“薛先生,你该不是在吹牛吧?我听说盖大师如今坐镇京畿,掌管天下风水奇门。他怎么会到你家里?你不要觉得我们年轻,读书少,就想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