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之的手上有无数条人命,能有什么道德,跟他扯“英雄好汉”,那不是开玩笑嘛。
真不知道阴盏花的脑袋里面装了多少水。
段安之手上用力,阴盏花的脖子出现了抓痕,鲜血瞬间流出来,惨不忍睹。
阴盏花脖子掐得越来越紧,再也没有办法说话,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上前的阮玲珑。
此刻的她,宁愿死,也不愿段安之逃跑。
“放开我师父。她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早就不好了。我来代替她。我来配合你,当你的人质。”阮玲珑急了,连忙大声喊道。
段安之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你倒是个孝顺的徒弟。可你别耍滑头。我只抓着阴盏花。谁知道交换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你要是关心师父的生死,让他们两人也让开。段某现在是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了,心情很不好,稍一激动就会失控,你师父的脖子就会被掐断。”
阮玲珑忙朝我和小六哥看过来,着急地说道:“小陈先生,六爷。我从小是师父养大的。没有师父,就没有今日的我。请你们让开,换我师父一条生路。求你们了。算我欠你们一份天大的人情。我给你们磕头。”
“别!别磕头!什么年代了,磕什么头!我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架。明明已经赢了,却被对方拿了人质。丢脸真是丢脸啊。”
小六哥不住地摇头,连连叹气,“陈剑帆,咱们有道德底线,不会置队友的生死不管。现在,只能看着歹人奸计得逞。只能放段安之离开了。你啊,也别生气。”
我颇为不甘心,说道:“六爷!他应该就是那只不死金僵。宋元宝的三个下属,也遭遇他的对手。现在放他离开,只怕再也抓不到。我也无法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陈剑帆!相比杀掉一个恶贼,救一位无辜之人更重要。任务重要,但人命更重要。”小六哥谆谆教诲,颇有人文精神地看着我,“我想,如果盖九幽知道你为了救人,而没能擒杀不死金僵,不会怪你。怪物随时都能抓。六爷跟你一个承诺,今日放了段安之,七天之内,我还能再抓住他。”
“六爷,你说得有道理。咱们不是冷血之人。”我深吸一口气,认可地点点头,“好!等他跑了,咱们再追就是。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他。”
我和小六哥朝一旁走了几步,把路给让了出来。
阮玲珑激动得泪流满面,激动地说道:“多谢二位。”
“段安之,放开我师父,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你熟悉山洞,顺势跑出去之后,没有人能追上去。马上松开我师父。”阮玲珑连忙说道。
段安之颇有些意外,但脸上多了一丝懊恼,嗷嗷大叫:“我最恨你们这些讲大道理的人。你们都太虚伪。你们只不过担心世人嘲笑你们,其实你们内心压根就不想救阴盏花。你们太虚伪。偏偏要搬出这么多的大道理。”
“走吧!你就是个装比的僵尸,高调露面,吹嘘自己多么厉害。实则没什么本领。现在不跑,等我们改变主意,就没有机会了。”小六哥轻蔑一笑,而后他再也没有正眼看段安之。
他转头对我说道:“陈剑帆,段平之的尸身在这里,跑不掉了。他纵容亲弟弟害了无数人,应该同罪论处。咱们带上的尸身出去审一审,好让世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大奸大恶之辈。甭管他是飞云观的师祖,犯下了过错,就该受到惩罚。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属于他的罪名,也该让天下人知道。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一死了之,没那么算的。”
“好!该让世人知道段平之的嘴脸。”我用力点点头。
我不会出乎同情,极力保全段平之的名声。保全了他的名声,谁来挽回那些无辜的死难者。
说完之后,我一挥手。
白胧月和岳芝虎同时冲到高台之上,利用阴气裹住段平之,把他从高台上丢了下来。
段安之看着落在地上的段平之,双眼微微一动,叫道:“人死债消。你们何必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小六哥笑了一声,说道:“当然,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天底下最不能辜负的两个字,就是‘公道’。飞云观这些年来,多少弟子受折磨。黑花峒的四十一口人命,死不瞑目。你段安之承担五成罪名,剩下的五成该由段平之来承担。你走吧,再往前走十步,马上放了阴盏花,轻装离开。如果不放的话,那属于你违背约定。那我们就继续动手了。”
我取下绳索,快速绑在段平之身上,将他身上干净得体的道袍扯掉,从头到尾都绑上了绳索,拍拍手说道:“一会儿拖出去。”
“他已经死了,为何如此对他!”段安之眼睛变得通红,“他好歹是我段安之的大哥。”
“快走吧!我马上就要改变主意。往前走十步,立刻滚蛋。你可真是虚伪,我们如何处置段平之关你什么事情。你是怕世人笑你,连自己大哥的尸身都不管了。你在乎世人的看法,虚伪啊。”小六哥应道,“陈剑帆,一分钟之后,他不主动离开,你马上准备飞雷符与三昧真火,把他和阴盏花一起留下来。”
段安之看了一眼被绳索绑住的段平之,架着阴盏花往前面走去。一边往前走,一边操控剩下的百鬼环绕在他的前面,用来抵挡我们的追踪。
“十步到了,马上放了阴盏花。”小六哥喊道,“赶紧跑路吧。”
“陈剑帆,我已知道了你的名字。你若敢公审段平之,那你以后睡觉注意点,午夜梦回,我说不定会站在你的床头!”段安之说道。
“快走吧!别逼我们改变主意!”我应道。
段安之掐着阴盏花的右手快速收起来,跟着往前一推,阴盏花朝前面栽倒。
随即,段安之转身狂奔。
刚跑出二十米,一道白色影子晃动,冷厉地说道:“你想站在陈剑帆的床头,问过我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