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衣着简朴出现,我大感意外,心中猛地生出一个想法,想在双方动手之前,证实这个想法。
为此,我说出了“知道答案,则死而无憾”,“并非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就是为了让金池回答我。
金池又朝前面走了两步,散发出不可一世的气势,说道:“冷面人屠,就算你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也无所谓。我决定摘掉‘佛门高手’的身份,以黑衣社弟子的身份行走江湖,不在乎多杀点人!你有问题尽管问,我保证让你死得瞑目,不至于下地府之后,还找阎王爷解惑!那样,显得我太冷酷无情,阎王爷也要怪我。”
我说道:“你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是我见过的和尚中最像和尚的。”
金池笑了起来,说道:“听起来,像是在夸我。”
我继续说道:“在见到你本人之前,我听说普渡穿的袈裟价值上百万一件,选用某种极为珍贵的丝绸,再从苏杭之地请多个有多年经验的绣女花费数年手工制作,据说还会使用金丝银丝。今日见到的慧愚和元通,他们身上穿着的袈裟,也都是大几十万一套。可是,你却穿着最为简单的僧衣,连僧鞋都有补丁。”
慧愚无比羞愧地说道:“老衲惭愧,愧对佛祖啊!修行六十年,完全白修炼了,还被身外物迷了眼。再值钱的袈裟,一把火也能烧得干干净净。老衲被外相迷了眼。”
元通倒是不以为然地说道:“慧愚方丈!咱们不喝酒不吃肉,就穿件好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因此而自责!咱们穿上华丽珍贵的袈裟,才能显出身份贵重,并不是什么寻常和尚。”
金池笑着说道:“我越听越觉得你在夸我。实话说,我对身外之物毫不在意,布衣裁剪的僧衣,舒适柔软,清洗方便,弄脏了也不觉得可惜。”
我接着说道:“你很有钱,而且是巨富。光一个普渡每年就给你一千五百万的保护费。灵泉寺来了二十七位小寺庙的方丈,这样算下来,每年给你上贡的钱,都是天文数字。你对衣服没有兴趣,不追求华服。那么,你聚敛的那些钱,都去哪里了?”
无琴说道:“小陈先生,你别忘记了,金池贼秃在外面养女人。每个月都要大几十万……每人都有一套大房子。好像不对,算起来虽然不少,可和大头比起来,却显得微不足道。”
说着说着,无琴也察觉到不对劲。
“你接着说。”金池说道。
我说道:“我来算算你的开支:第一,就算无琴大师中饱私囊,这些年一共也就贪了三个亿;第二,你每年到处打点,比如给元通一年三千万,给慧愚钱去做慈善、修建寺庙等等;第三,你在外面养了很多个老婆,还给无琴养儿子;第四,你手下有一帮人,每年都要发工资和支付各种开销。这样算下来,你每年都应该有大量的结余。你犯不着穿这么破的衣服。所以,你的钱到哪里去了?”
金池瞳孔微微睁大,看我的眼神忽然有了改变,说道:“继续说。你还有什么发现?”
“我看你的样子,神采飞扬,中气十足,绝不是好色之徒该有的样子。所以,我想你找很多个老婆,用意是打造自己贪财好色的人设,花点小钱在各个老婆身上,掩盖你财富的真正去向。我想,其实你对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说道。
从金池登场的第一眼,我便确定金池并没有在女人身上消耗精力。
他有如此高的修为,绝对不会在女人身上消磨太多的时间,而是会用心思和时间打磨筋骨,提升自己的修为。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这些女人只是金池的障眼法而已。
而且,刚刚金池出来,见到无琴的时候,并没有责怪他给自己戴了三顶绿帽子,还愿意给无琴机会。
如果金池真在乎那些老婆们,见到无琴的第一眼,情绪不会没有任何波动。
金池越发惊讶,说道:“冷面人屠,看来你当得起‘小陈先生’这个称谓!”
无琴则是一愣,说道:“小陈先生,你怕是弄错了吧!金池贪婪成性,好色成性。怎么会是在打造人设呢?”
“如果他真在乎女子,刚刚出来的时候,不会对你如此客气。所以,你的断子绝孙毒药,正中他的下怀,正好不用和女子纠缠。正好便宜你了。”我说道,“据我推测,金池顶多有点重金属中毒,你的慢性毒药正好帮了他。所以,他内心其实并不怪你。”
“这……”无琴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少爷,不对啊。我的白月光就是被金池抢走的,若不是金池强取豪夺,我不会失去我的白月光!难道,他抢走我的白月光,也是在打造人设?最终,他把我的白月光弄死了。”无画激动地说道,眼神闪耀着浓浓的恨意。
“大概如此,只是我不知道你的白月光为何会死!”我想了一会儿,说道。
“老四啊!什么白月光!亏你跟着为师修行,一点判断力都没有,那分明是一碗加了砒霜的蜂蜜。她得知你当和尚发达之后,才答应跟你在一起,会是真心吗?为师看穿她的本性,不愿意她耽误你修行。所以,才用了这种法子逼你和她分开,让你彻底死心。你怎么不懂为师的良苦用心!我从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金池惋惜地摇摇头。
“那……那你为何要害死她!”无画咬牙切齿地说道。
金池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拿到我的五十万之后,本答应远走高飞,不再找你。可是,她转过身就翻脸了,竟然索要五百万。为师岂能留着她。为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无画愣在原地,直接傻眼了,嘴巴喃喃自语:“难道真是这样吗?”
“罢了罢了!”金池无奈挥挥手,又朝我看了过来,说道:“小陈先生,老夫收回刚才的话。你很聪明,你已经猜出巨额财富最终的去向。我可以给你答案,你猜得没错。”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懂啊?”云萝好奇地问道。
我说道:“云萝。金池聚敛起来的财富,绝大部分,都成了黑衣社行事的经费。为了掩饰这个目的,他编造了自己贪财好色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