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龟道人眼珠子瞪大，神情不可思议。
“对，灭掉飞云观这个不大不小，传承几百年的门派。”小六哥笃定地说道。
我也颇为震惊地看着小六哥，说道：“六爷，您不妨把话说明白些。可千万不要吓唬人。毒死鸡鸭，往水井下蛊，未必就是灭门吧！很有可能是一些比较极端的报复手段。”
小六哥冷哼一声，说道：“我不会吓唬人。第一，飞云观弟子一多半会在外谋生，那么要把所有人都召集回来，需要一个理由，干掉飞云观辈分最高的人，所有在外的弟子都要回来奔丧；第二，饮用的水源之中下嗜血蛊。赶回来的弟子，即便不吃饭，但是总要喝水。一旦喝水，中了嗜血蛊，最后一个个都要死。第三，对方连飞云观的鸡鸭都没有放过，也就是说但凡飞云观的活物，统统都要杀掉。”
顿了一下，小六哥说道：“所以我说，这次对付飞云观的手笔，就是要灭门。”
听了小六哥的话，我倒吸一口冷气，利用辈分最高的师祖之死，把所有飞云观弟子召集回来。又在水源之中下了嗜血蛊，一旦喝下水源，便会中蛊。连鸡鸭都不放过。
的确像是奔着灭掉飞云观这个门派来的。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即便没有灭掉飞云观，想必飞云观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手段极为凶残。
“您是说，师祖是被人害死的？”清风咬紧牙关，极为愤怒。
“大概不会错。”小六哥应道。
龟道人身子发抖，脸颊发白毫无血色，问道：“六爷，你在江湖上见多识广，属于风水奇门的老前辈。您觉得，会是什么人对飞云观下狠手？”
小六哥说道：“你们可能年轻，所以看不出来。对方已经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到最后，你们压根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仇岂不是白报了。”
“啥意思？”我皱着眉头。
“五毒教的嗜血蛊在风水奇门之中算独一份。这次对飞云观动手的人，来自五毒教。五毒教养出嗜血蛊，再正常不过了，再用蛊雾放倒守灵的弟子，对他们来说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小六哥说道。
“五毒教！”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竟然是五毒教的弟子，那就有些棘手了。他们的五毒虫十分厉害，听说蛊毒也相当了得。”
在春城收拾褚覆海的时候没有遇到，我本以为这次西南之行，不会与五毒教沾边。
没想到，竟在这里遭遇。
马背山的崔走马来自五毒教。他被我收拾之后，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的时间。想来五毒教应该查清楚，崔走马是被我收拾。
不过，五毒教并不知道我转道飞云观。他们真要报复我，完全没必要对飞云观动手。
可见，这次五毒教的弟子对付飞云观，不是冲我来的。
龟道人大声疾呼，说道：“贫道在江湖行走，是得罪了一些人。可若说要灭门，却还不至于。这么多年，贫道只与一位五毒教的人打过交道，也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何至于有如此血海深仇！飞云观弟子本领低微，出门在外，也都是低调行事，从不与人争锋。贫道实在想不通，五毒教为何要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是啊。我们门内弟子从未与五毒教起过冲突。飞云观多在云省活动，五毒教则在湘西黔东南，很少涉足云省。我们之间的活动空间并不重叠，压根就没有利益冲突。”清风并不认可小六哥的分析，“会不会是有人从五毒教手中买到了嗜血蛊，然后借着五毒教的名头，对我们动手。”
“我看不会，买到嗜血蛊，但是下蛊的手法，使用蛊雾的手段，绝对不是外人可为，一定是五毒教的弟子亲力亲为。”小六哥说道。
小六哥走到空棺边上，看着空棺说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你们这些后辈没有与五毒教起争执。那么，贵派消失的老师祖呢！他年轻的时候，是否与五毒教某人结下血海深仇呢！如今，仇家来报仇！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的目光落在空棺上。
龟道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贵派老祖身上可有什么故事？”我问道。
龟道人眼神有些恍惚，说道：“我师公名讳段平之，大理段氏后人。他二十岁学道，天赋异禀，二十五岁学成之后，曾经外出历练过二十年。这二十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公从来没有跟我们讲过。我只知道，自外出历练回来之后，师公就常年闭关，一年也不会露面几次。大家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泛着愁容，经常唉声叹气，偶尔还会对着空气感叹，似有什么憾事。或许，与他那二十年的经历有关系。可话又说话来了，他归来的时候四十五岁，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十多年。有什么大仇，过了这么多年都要报啊！”
“看来，你的这位段师公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小六哥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说道：“龟道长，血海深仇，五十五年算什么！一点都不显得漫长。两代人而已，如果长寿的话，甚至只是一代人。以五毒教的习性，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白胧月等了一百年，岳芝虎等了一千年，俞飞烟一脉也熬了三代人。
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会变弱，只会更加刻骨铭心，更加浓郁，不死不解。
“陈剑帆，那你糟了。崔走马被你干掉，你这次又到了飞云观。一旦被五毒教弟子得知。他们说不准也要对你动手。你可一定要悠着点，别有事没事就报出自己的身份。万一捅了马蜂窝，那就难办。说不定什么厉害的毒虫毒蛊，都来招呼你。”胡灵素提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六爷，晚辈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我师祖被五毒教弟子暗算而死。那他既然已经死了，都入棺了。为何还要盗走他的尸身。”清风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