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小兰的家坐落在湘西吉首土家族一处寨子,小兰是一位土家族人,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家,不过小兰深深记得回家的路,这些年没有与家里人联系,也不知道父母过得怎么样了。越是距离家门口很近的时候,心中愈发忐忑,小兰不知道这么面对父母,甚至还在想象见面时候的情景。
寨子很安静,远远的,白恒就感觉整个寨子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小兰家的院子,是用石板铺成的院子,看上去有些年月,考究的湘西木屋,尽显土家住宿的特色。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沉不染。
院落中,一个上了年岁的男人坐在一把竹椅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清香的气息。是小兰的父亲。一个后辈微驼的女人,有些偏瘦,正在清洗衣服。是小兰的母亲。可以看见,她头上有缕缕白丝。听见了狗叫声。母亲停住了手中的活,转身看了看。
白恒见那狗吠不止,站住脚步,用手指了那狗一下,那狗居然停止了叫唤,反倒是有些害怕,安静的趴着,口中直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兰来到院子了,叫了一声:妈
小兰妈妈警觉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待她元神归位后,瞬间掉下了幸福的眼泪,那双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抹了几下,快步跑到小兰面前:小兰。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这些年在外面好吗?
小兰也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过得挺好的,妈,你身体好吗?
妈妈说:都好,你回来了就好。
忽然,一个严肃的身影吼道:给我跪下。小兰的爸爸手中握着一根木棍,满脸狰狞,给人一种好不和谐的场面。
小兰妈妈赶紧制止道:你干什么呀你,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那老毛病该改改了,当初要不是你,孩子能走这么多年吗?
小兰喊了一声:爸
小兰爸爸把脸转到一边:我不是你爸爸,你要还认我这个爸爸,你就给我跪下,把前面事情给我说清楚。
小兰妈妈说:行了啊,你,这都什么年代了。
小兰爸爸说:不管什么年代,都不能坏了寨子里的规矩。跪下。
小兰见此,拉着旁边的白恒,一起跪了下来。小兰回来之前也没有打招呼,因为她离家好几年,根本没有家里的联系方式。
白恒低声问道:怎么到你们这里还有这规矩啊?
小兰说:不,是我爸还在生气。你先别说话。
看到和小兰一起下跪的青年,两个老人瞬间明白了。这个就是女婿。
小兰爸爸问道: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有和家里联系?
小兰说:我和家里联系,你还不得强迫我嫁到那边去啊。
小兰爸爸举着手中棍子:事到如今,你还敢嘴强,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当年小兰十八岁,小兰爸爸硬是要将小兰嫁给邻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小兰一怒之下逃出了家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系,小兰的妈妈之后整天以泪洗面,老了很多。小兰爸爸倒是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
小兰妈妈转过身,抱住手中有木棍的小兰爸爸:你疯了吧,你今天要是动小兰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命。
小兰说:妈,别拦着她,让他打吧,小时候又不是没有打过我们。
小兰爸爸被拖着近不得身,只能口中有些哽咽道:你你你。
小兰说:我结婚了,这是我老公白恒。
小兰爸爸重新坐到了竹椅上,小兰妈妈过来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快到屋里坐。
这会儿小天在陈宝云怀中睡得正香,小兰来到陈宝云身边:宝云哥,把孩子给我吧。
小兰将孩子抱到了妈妈面前说道:妈,这是我的孩子,叫小天。
小兰妈妈看着小天,顿时涌现出一种幸福,放佛人生的快乐油然而生,脸庞泛起了灿烂的笑容。她再度在衣服上抹了手,伸手去抱孩子:来,小天啊,姥姥抱抱,多可爱的孩子啊。
小兰爸爸回到竹椅上后,原先的旱烟早就熄火,他重新点燃了,在吧嗒吧嗒的抽着。
白恒独自到屋里拿出两个小板凳,递给陈宝云一个,然后自己套近乎坐到了小兰爸爸旁边,叫了一声:爸。
小兰爸爸没有理会。依然抽着旱烟。
白恒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小兰爸爸一根:爸,抽烟。
小兰爸爸说:我不抽你那个。
白恒像是吃到了闭门羹,但是他知道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可以原谅。白恒见小兰爸爸不与自己说话,便扭头看了看房子,随口说道:爸,你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吧,都破成这个样子了,也该修补一下了。
小兰爸爸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没钱。
白恒说:这样啊,爸,你不要在责怪小兰,我给你修一栋房子。钱全部我出。
小兰爸爸以为白恒在开玩笑,“哼”了一声说道:你有那么些吗?
白恒镇定的说: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房子。
小兰爸爸鄙夷的看着白恒,始终有些质疑,不过他还是说道:就寨口村长那房子就行。
刚刚来的时候,白恒倒是注意到了,寨子门口有一栋两层的楼房。于是说道:咱们修的比他还大一点。
小兰爸爸说:那得多少钱,你知道吗?可不能开玩笑啊。
白恒说:过来的时候,我都把钱准备好了,宝云哥,把口袋递给我一下。
陈宝云将装有钱的口袋递给了白恒,白恒打开口袋,里面有来之前在银行取的二十万元钱。他把口袋摆到小兰爸爸面前:你看这些钱够修房子了吗?
小兰爸爸一时哑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装有钱的口袋。
白恒获胜的笑笑:这些钱,你先保管着,如果修房子不够,我在给你们。如果用不了这么多,就留下给你们养老。
小兰爸爸顿时喜笑颜开,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女婿想得这么周到。他欢喜的喊道:老太婆,把孩子抱出来,我要看看孩子。
小兰妈妈从屋里将孩子抱出来,她不知道老头是怎么转变过来,但心中还是欢喜。
小兰爸爸接过孩子,孩子已经长了两颗牙齿,可爱的小模样煞是惹人欢喜。在小兰爸爸接下孩子的时候,小天的脸色就便了,突然大哭了起来。小兰爸爸赶紧哄到:乖乖,不哭啊,姥爷抱。
小兰妈妈抱怨道: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快点给我。
小兰爸爸这时候颈部钻心的疼,差点儿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