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麦心里也忐忑,小桃的眼神如此凶煞,会不会就对她下手了?
麻蛋,这女魔头哪里冒出来的,要吓死个人!
阎王爷不地道啊,有这么个强敌在,你是半点风声没露,她一个小婴儿,随时都可能没命的撒。
对,没错,这小桃满眼恨意,是她的强敌。
这货在她身边,不亚于定时炸弹!
好可怕啊!
林小麦想到这些,又忍不住瘪了小嘴,林老汉以为她是被这些争抢着要抱她的人给吓着,大声道,“行了,都别争了,小麦我自个儿抱。”
林老汉抱着小麦,急冲冲回到木棚交给樊氏,他再过来抬老虎,大家好不失望,又失去了一个抱小麦的机会。
林老汉回转,正要和几个儿子抬起上面那只大老虎,忽然发现,最底下的那只老虎动了动。
“老虎还没死透,小心!”
所有人都远远避开,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林老汉也是怕的,但他记得闺女说,这两头老虎已经死了的,他信闺女说也,他拿了根棍子壮着胆子走近,戳了戳那具虎尸,底下有东西在鼓动,露出带着金属的质感的一角。
“是刺猬吗?”
“穿山甲!”
“不对,穿山甲不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兴奋了,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林老汉和几个儿子围在前面,他们已率先将那里围起。
很快,他们便用木棒将一只满身都是骨质甲鳞片的东西戳出来。
这东西怪模怪样,大家从未见过。
只见它蜷缩成一个紧密的球体,露出坚硬的甲片,看不到头尾,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呀!”
“好吓人,也不能吃吧?”
“它的皮和鳞片好像铠甲啊。”
“捉去卖也没有人要啊。”
大家七嘴八舌,感到很新奇,这个踹一下,那个踢一踢,也没人敢下手动它。
但这动物已受惊,它倏地往上蹦,一下又一下。
众人惊呼,“快点抓住它。”
“别让它跑了。”
林五谷用木棒狠狠一拍,这东西坠地,却也没伤到分毫,伸出四肢拼命刨地。
僵硬的泥土被它刨开,速度又很快,不过转瞬间便出现了一个深坑,它整个身躯往里边钻。
林老汉等人手忙脚乱,棍子戳、脚踹、用手拽,能用的法子统统都用上,才又把它逮住。
“先不管那么多,带走再说,见到见多识广的人,再问问。”
“这个东西的鳞片很硬,小心别夹到手!”
“快用藤蔓捆上。”
等再次把这家伙制止住,林家几兄弟累出一身的汗。
林五谷回去拿麻袋,把它装回去,放在木棚外头。
接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头老虎身上,再没人关注这只动物。
林小麦瞧见麻袋在一动,一拱一拱的,感应到这家伙旺盛的生命力中带着死气,又听见周围人形容它的样子,她猜到是犰狳。
“此物甚是稀奇,也不知是不是是好的还是坏,有没有毒。”冯老太说。
林小麦忙哼哼唧唧,挥舞着胳膊指着那麻袋:【奶,那是什么东西,快让我看一眼。】
冯老太把她从摇篮里抱起,“小乖乖,你也想瞧瞧?不要,那玩意儿怪寒碜的,没得吓着你。”
林小麦不依,嘴里咿咿呀呀的哼:【奶,此物怕是有毒,快让我看看。】
有毒?
冯老太也被吓住,把孙女放回摇篮,将那个麻袋拖过来,揭开袋口。
“喏,囡囡,你瞧吧。”
陈婆子瞧着稀奇,“婶子,你咋知道小麦要看?”
冯老太道,“呵,我自个儿的孙女我能不知?她撅起屁屁,我便知她屙屎屙尿。”
“能跟这么小的娃儿心意相通,你也是个有本事的。”
陈婆子夸她。
而这边林小麦却是神色凝重,指着那古怪的动物,瘪着小嘴哭唧唧:【奶,此乃犰狳,常以腐肉昆虫为食,携带大量病菌,碰到它容易得麻风病,快把它扔了。】
犰狳其实是夜行性动物,胆子也小,人多的地方,它们不会出现。但估计是干旱食物减少,两头老虎又死在这儿,它才循着气味找来。
这种动物的外皮就好比一层坚硬的盔甲,能挡子弹。据说肉质鲜美,可它携带麻风分支杆菌,很危险,还是退避三舍的好。
冯老太听她一说,也是变了脸色。
“囡囡,你害怕此物,是不是?不哭啊,奶给扔了。”
陈婆子愕然,见冯老太果真拖拽着麻袋,像是要扔掉,忙上前按住她的手,“婶子,你这是作甚啊。”
冯老太道,“这玩意儿吓着我家小麦了,我不要了。”
“婶子,你太宠小麦了。”陈婆子再次阻止她,“外面饿死的人不知凡几,这东西能吃,咱不能这么浪费。孩子若是害怕,你抱她离远点儿便是。”
冯老太不听,推她的手,“不能吃,我得赶紧丢掉。”
陈婆子劝不动她,便说,“你若真不要,就给我吧。”
冯老太一愣,严肃地道,“陈氏,此物吓人得很,我怀疑有毒,留下它会害死大家的。”
陈婆子一诧,“婶子,你怎知有毒?”
“你不管,反正我家囡囡不喜之物,终归都是百害无一益。”
陈婆子迟疑、犹豫,决定去找里正。
此时里正正和林老汉商量,如何处置两头大老虎。
“我得卖掉大虫才好赶路,顺子,你带着大家先走吧。”林老汉道。
“你家小麦都成了咱队伍的主心骨,你们不在,大家心里没底儿,不敢往下走的。”里正叭叭的抽着烟,“不如这样,你先去城里卖掉大虫,我们在山谷里等你?”
“那不成,蛮夷狗随时打来,咱这么多条人命,可马虎不得。”林老汉摆手不同意。
“我去跟大伙说,只怕他们全都会自愿留下来等你,信不信?”
“这……”林老汉有些意动。
“当家的。”陈婆子小跑过来,说了冯老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