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听不进去,还是不停的蹦,那一处的淤泥硬生生被她踩成泥浆,那条蚂蟥竟也被她蹦掉,还踩入深坑里。
“啊啊啊,救命救命!”
她完全不知蚂蟥掉了,还在那蹦,害怕得快要哭了,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牛金花,那蚂蟥被你自个儿踩在脚底下烂成泥了。”
“你这么猛,蚂蟥都怕你。”
“还不走,等那条蚂蟥死而复生找你报仇?”
“哈哈。”
在一片取笑声中,这妇人面红耳赤,拔腿就跑。
大家继续笑。
不仅仅是这件事引发了他们的笑点儿,而是收获让人快乐。
太阳把他们的肌肤晒脱皮,人也又累又渴,但依然觉得日子有了奔头,心头说不出的满足。
微风徐徐,知了声声,这是个鲜活而美好的夏日,如果不去想什么饥荒和战乱的话。
林小麦打了个小哈欠,想睡了。
哪知她又瞧见,那只蚂蚁又锲而不舍的爬上她的膝盖。
沿着她的小短腿,一路爬。
这执拗的小东西,要想爬到她手上,得爬到什么猴年马月去啊。
林小麦笑出了声,忽然有个想法,就是不知给这小蚂蚁输入治愈力,它会不会变异?
是变得很大只能听懂人话,还是开了灵智,直接成了小妖精?
嘿,有点小期待呀。
林小麦有点想尝试,但这时,忽然从沼泽地里传来一声惊呼。
她的视野里看不清,但她听见有人问,“怎么了?”
有个汉子说,“我被一只大蚂蚁咬了。”
旁人笑话他,“嗐,这么大个人了,被只蚂蚁咬了还大呼小叫的,丢不丢人?”
这汉子抖着声音说,“太疼了,我整个脚背都肿了。”
“忍忍呗只能。”
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可突然“砰”的一声,那汉子直挺挺倒下了。
“大春!”他婆娘跑到他身边叫喊,“大春,你怎么样了?”
汉子的老娘慌了神,“大家帮帮忙,把大春抬出去。”
旁人过来看了说,“完蛋了,大春嘴唇发乌,这蚂蚁怕是有毒。”
“啊?”汉子的娘只觉得晴天霹雳,竟两眼一翻,晕了。
原本就有些中暑,被这么一刺激,她便承受不住了。
别人也顾不上她,“他的脚肿起老大一个包,快拿刀来割开放毒血。”
“先抬他上去,来几个人搭把手。”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李大春抬到土地旁,陈婆子让几个汉子帮忙施救。
法子简单粗暴,拿柴刀把皮肉割开,挤出血。
“这血不黑,蚂蚁也没毒啊?”
“那他的脚怎的肿成这样?”
“我也不知。大春媳妇,你帮他把毒血吸出来,我到这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草药。”
汉子们很热心,一阵折腾,大春幽幽醒转,而他晕过去的老娘,在陈婆子等妇人掐着人中喊了一阵后,也醒了。
母子俩对视一眼,心中悲怆,眼眶都红了。
中了毒,命不久矣!
然而,旁人说了,“大春,你流出的血没有变黑,你的脚无大碍。”
林大春不敢置信,“真的吗?”
“你自己看。”
林大春抬脚一看,果然那个脓包流出的是鲜艳的血,就跟正常人是一样的。
“那我这脚是怎么回事?”
“怕不是你自己跌倒扭伤的吧?”
林大春掰了掰自己的大脚板,痛得龇牙咧嘴,“好像真的是。先前不怎么疼,被蚂蚁咬了一口,才知痛得难受。”
“我去,没毒你晕什么,差点被你吓死。”
“兄弟,对不住。”林大春龇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