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山长水远，只怕永无相见之日。
想着这些，如玉微微有些失神，喃喃，“菩萨保佑恩公们路上平安，早日到达落脚处。”
“善有善报，恩公们会一直好好的。”姑娘们也说。
如玉擦了擦脸上的泪，“那些山贼的骨灰还在外头，我去收回来。”
“不用这么着急吧？咱还没种作物呢。”
如玉笑了，“收回撒泡尿沤肥，我要他们死了都不能安宁。但凡被风吹走一点儿，我都心疼死。”
姑娘听了眼睛一亮，“好，同去！”
有个姑娘眼珠子转了转，“以前我每日都在想，等哪日这些畜生遭到报应全死了，我就买酒卖肉到他们坟头又唱又跳庆祝，如今我梦想成真，如玉姐……”
这番话让姑娘们心头越发欢喜，也勾起了她们的馋虫，不住咽口水，都眼巴巴地看着如玉。
“肉咱有现成的，酒嘛……”如玉嘴角噙着笑，“山贼嗜酒，山洞内定然藏了酒，可方才恩公们并未搜出来。不如，我们再去找找？”
有个姑娘畏惧地看了四周一眼，“这四周阴森森的，我怕。”
“怕什么，咱一起去！”如玉提着一根火把，“走。”
“那山贼的骨灰，我们不收了吗？”
“先晾着吧，姐妹们喝酒吃肉才最重要。”
“哈哈……”
七个姑娘嘻嘻哈哈的，簇拥着往外走。
其实山洞四处都搜了，犄角旮旯也不放过，这会儿她们再找，也一无所获。
“一定是哪里我们忽略了。”如玉说着，环顾四周。
有个姑娘灵机一动，“山贼都去木棚喝酒，会不会在木棚里也挖了地道？”
“走，我们去看看。”如玉带头走向木棚。
木棚这儿也翻过了的，除了几个锅碗瓢盆，什么也没有。
但姑娘们不死心，用木棒这里戳戳，那里敲敲，忙活了好久，仍然一无所获。
“会不会没酒了啊？”
“对呀，他们指定喝完了。”
姑娘们如是说。
如玉沉吟了片刻，“不太可能。酒和女人，对山贼来说，是缺一不可的，酒肯定囤够。咱再找找。”
她顿了下，“咱不一定非要喝酒，但得有。有时身上有伤，用酒淋一淋，会好很多。”
“好吧。”姑娘们以她为主心骨，自是都听她的。
提到伤，有个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如玉！”
“明月，怎么了？”如玉回过头。
明月问她，“你有没有感觉，咱身上的伤，好了许多？”
如玉想了想，“我长得不如你们好看，人又木讷寡言，山贼不太喜欢折腾我。底下是有被弄出血过，但隔了这般久，已经好了。就是前天被白面书生揍了一顿，胳膊和大腿都肿了。”
她撸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臂。
明月点着火把凑上去看，肌肤上只剩点点淤青。
她再掀起裤脚，伤痕也都淡了，几乎看不到。
“哎呀，真是神奇。”如玉感叹。
她比所有姑娘都幸运。
她来得晚，被山贼糟蹋也不反抗，就跟死人一样不动，山贼不喜欢，就少碰她。
而不像其他姑娘被山贼换着法子玩弄，怀孕也被强行打胎，落得一身的脏病、暗病。
“我底下火辣辣的疼，整日流脓水，难受死。”明月喜极而泣，“可这会儿，我不怎么疼了。”
“我也是。”其他姑娘纷纷说。
“可咱们只吃过一点山椒子，连口水都没喝……难道那山椒子有什么神奇的药效？”
“指定有。”一姑娘兴奋地跳起，“如玉，恩公他们怕是懂什么神奇之术，咱跟着他们逃荒吧。”
“对，跟着恩公，咱身上的病便有可能治愈。”别的姑娘也都激动了。
“可是……”如玉迟疑着说，“这逃荒之路漫漫，咱手不能抬肩不能挑，会拖累恩公他们的。”
姑娘们一想也是。
“那……咱去找恩公多买些山椒子？若不然咱这残破的身体，不去找大夫治，也撑不住。”
如玉同意，“可以是可以。只是，咱手上没钱啊。”
傍身的二十文，还是恩公他们分的。
“哎，倒也是。没钱咱也没借口去找恩公。”
姑娘们叹气，心里直发愁，方才带来的自由和快乐，全没了。
顶着一身病，别想过好这下半生。
如玉沉默了一阵，又说，“要不然我们再找找看酒在哪里，咱把酒拿给恩公，看能不能再换点儿山椒子？”
“好吧。”姑娘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便跟她一块儿找。
然而，找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酒。
“放哪儿去了呢？不可能没有的呀。”如玉想不明白。
明月开口，“这伙山贼很爱挖地道藏东西，指定是在地底下。”
如玉发了狠，“好，我去拿铲子，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酒给找出来。”
“等等，如玉。我想到一件事儿。”明月阻止她，“我记得我爹爱把酒埋在树底下，馋了挖出来倒点儿喝再埋进去，不如我们也找棵树挖挖？”
“行啊。”如玉举起火把照了照，指着离得最近的一棵，“就这棵吧。”
结果她们还真发现了树底下的泥土有松动。
拿了铲子和锄头过去，才挖两下便碰到了硬东西，小心扒开泥土，是几块拼接在一起的木板。把木板掀开，底下居然是一个地道，还有台阶直通底下。
“这里居然暗藏乾坤！”姑娘们都兴奋了，忙举着火把下去。
台阶盘旋而下，竟然挺长。
到了下方，是一个约有房间大小的空间，靠墙的两侧，堆满了坛子。
“这里边装的指定是好酒！发了发了，如玉，咱要发了。”姑娘们高兴地蹦起，明月心细，发现在坛子后面藏着什么，她举着火把靠近，“姐妹们快看，这后头是什么？”
姑娘们停下来，如玉凑上去，看到后面黑漆漆的，便让大家把坛子搬下来。
等搬完最上边的几层，露出一口大木箱。
“哇，这里边会不会装有宝贝？”
姑娘们又惊又喜，顾不上多说，忙七手八脚的，将坛子搬到地面。
两面墙空出，几口大木箱靠墙摆放，铺满了墙面。
姑娘们呼吸急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都在想，这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
如玉舔了舔发干的唇，她指着最小的那个箱子，“明月，咱俩先抬这个。”
“好。”如玉将火把交给另外一个姑娘，和如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