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雪呢?”
萧莎直截了当地问裴国林。
“跟着教授做手术去了。”
萧莎沉默了片刻,凝着裴国林:“我来,只是想和你说,请你让诺雪的老师,放过江盼盼。”
裴国林当然知道江盼盼是谁。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道。
“盼盼在诠世集团犯了个错……诺雪的老师,不依不饶。”萧莎轻描淡写地道。
“行,我去跟她说。”裴国林道,“至于那孩子她答不答应,那是她的事情,我作为长辈,也不便于干涉。”
萧莎顿时激动起来,尖着嗓子道:“你必须说服她!撤销对盼盼的指控!”
“尽力而为吧。”
对于这个歹毒的前妻,裴国林是百感交集。
“裴国林,别跟我用这副态度说话!”
萧莎咬牙一喝。
裴国林笑出了声。
“我不能左右我女儿的思想。又是一个将死之人,能怎么办?”
裴国林冷冷地看着她。
“我知道,诺雪肯定为我的事,去找过你吧。”
萧莎极具讽刺地笑了起来。
“她的确是你的宝贝女儿,很孝顺。但是呢,裴国林,你既然快死了,又何必拖累她呢!”
裴国林大笑道:“此生得一女,就是死了也值!”
他的那双眼睛剜向了萧莎:“有钱人家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吧?江登有我一半对你好么?”
“那不关你的事。”萧莎的语气带着一抹胁迫之意,“要想我们放过诺雪,除非你能说服她撤诉。”
裴国林呆呆地凝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虎毒不食子,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我只有江盼盼一个女儿。”萧莎无情地道,“你最好祈祷着诺雪别落到江登手里。”
说着,萧莎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裴国林定定地望着天花板,然后,手,无力地捶了下去……
———
第一次被季璟遥带上了手术台,就极其漂亮地配合着季璟遥完成了一台开颅手术。裴诺雪显得是既紧张,又兴奋。
手术很成功。
只不过接下来,要面临一大难关:感染。
那不是她们的事儿了。
裴诺雪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
裴国林去世了!
裴诺雪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她只简短地跟季璟遥请了假,便匆匆往医院赶去
结局是注定了的。
裴诺雪伤心归伤心,流泪归流泪,却没有那般哀恸得哭天抢地。
一个病友家属无意间说了一句:“老裴去世前,一个打扮得很贵气的女人进了病房,好像跟老裴说什么他最好祈祷别让什么人抓到你,还有指控啥的……”
裴诺雪立即反应过来了。
萧莎!
她那个所谓的生身母亲!
一缕深沉的恨意,一时间蔓延至了全身。
萧莎,江盼盼。以及过去羞辱过她和爸爸的江家人,她统统不会放过!
———
料理完后事,裴诺雪及时返回了诠世。
诠世还以公司的名义,给她父亲买了骨灰盒及花圈,几个高层还做到了人道主义,前去惦念。
裴国林去世,裴家真的就只剩下了裴诺雪一人。
下了班之后,裴诺雪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江盼盼的爹,江登打来的。
“裴诺雪,不知你可有空,前来花月山庄一叙?”
花月山庄,是位于京都三环以内的一处著名的商务所。
这江登这种时候找她,只怕也是为了江盼盼的事情而来。
而且,裴诺雪对江家人,没一个好印象!
出门时,裴诺雪碰到了连舟。
连舟问她:“裴同学,你这是去哪里?”
裴诺雪道:“连老师,江家人约我去花月山庄做客,劳烦您转告一下季老师,谢谢。”
连舟的眸光加深了几分。
江家人……
那不是江盼盼家吗?
保准没好事!
于是乎,连舟对她说:“你去,我马上转告季老师。另外,多留心,注意安全。”
裴诺雪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连舟的视野。
——
饭桌上。
“裴诺雪,我江某就事论事。你还是出个价吧。需要多少钱,才肯放了我的女儿?”
江登对裴诺雪咄咄逼人地道。
“江叔,江盼盼对我所做的那些事,你应当清楚。”
裴诺雪在心底冷笑着。
“清楚又如何?”江登怒道,“就问你一句话,撤销不撤销指控?”
“不。”裴诺雪对上了他那骇人的眼睛。
这江家,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暴发户。算不得真正的豪门大户。
江登朝她怒吼:“好!挺有本事是吧!裴诺雪!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在京都待不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男声落入耳畔:
“哇,我怎么不知道江家真有这通天的本事?一句话让咱的诺雪妹妹在京都混不下去?”
裴诺雪和江登齐齐回过头一看。
王谨仪!
他身后站着苜蓿,还有几个私人保镖。
如果江登还不知道王谨仪的话,那他也别在京都混了!
“王总裁!你……你怎么来了?”
江登那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
王谨仪站到了裴诺雪身后,惊得裴诺雪一下子站起身给他让座。
这个小连舟,也够神速度的。
裴诺雪刚离开不过五分钟,消息马上捅到了季璟遥和王谨仪的耳朵里。
王谨仪一听,那还得了?!
这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于是,在季璟遥惊讶的目光里,他心急火燎地差了苜蓿,开着那俩高比格的全球限量版豪车,直奔花月山庄!
江登隐约听到江盼盼提及过这裴诺雪与王谨仪的关系……
万万没想到,人家寻人真寻到这儿来了!
“诺雪妹妹在你这里,我怎么能放心呢?”王谨仪冷笑着道,“你家江盼盼对她所做的事,判个十年八年都是罪有应得!”
“是……”江登不断地擦拭着额间的冷汗。“我这也是因为爱女心切,这才找她商量来着。”
“爱女心切?”王谨仪嘲讽地道,“那对不住啊,我这个人,向来护短心切!”
他的目光转向裴诺雪,眼神如春风般和熙,映得裴诺雪的心湖间一片碧波荡漾。
“丫头,你说说,江登找你是来商量什么?有哥哥我给你做主,不许隐瞒哦!”
向来说自己母胎单身三十多年的王谨仪,是第一次对一个妹妹之外的女孩子如此上心!
“好。”裴诺雪道,“他问我要多少钱才肯撤销对江盼盼的指控!”
王谨仪看向江登,目光极为渗人,“是这样吗?”
“是……”江登不置可否,“不不不,我也只是友好地问她,愿意多少钱才……”
想了想,语句还是不对,又改口道:“我我我……我是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