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卖主卖得最快的一个了吧?
凌青默默的想着,看着南祝慌张又尴尬的神情,南祝看她没生气尴尬了一下也就恢复平常心态。
他环伺了下周围,见没人便对凌青说道:“主子还不是见不得你受伤,不过是让她出个丑而已。”
凌青的精神力虽然消减不少,但最近也恢复了些,一点点毒药对她不会有任何作用。
即使如此,她的心还是微不可察的动了下。
“主子可从没对谁这般好过。”南祝认真的盯着她,劝说道:“别看主子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还倨傲嚣张欺负人得很,但其实他人很好的。”
你确定这是在帮长孙懿说好话?凌青忍俊不禁。
“太子妃,胭脂铺都看完了,咱们接下来可要去看看书楼?”二管事恭敬的过来,将凌青手中账单接过收好。
凌青道:“嗯,书画一类是归哪位管事?”
太子府内有四位管事,分别管理四类产业,而四位管事之上有名管家,故而凌青有此一问。
“是大管事在管理,奴这就带您去。”
他刚说完,门口匆匆走来管家,身后带着一脸菜色的凌桦。
凌青有些诧异:“你来做什么?”
出了晕倒一事,凌桦心底对凌青有了忌惮。
被问话,他也没之前的蛮横痴态,揪着衣服依旧努着小嘴:“我要回家。”
不说凌青,就连南祝也看出他的变化。
南祝怪道:“这孩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变得这么安分?”
“你才吃错药了!有没有礼貌,报上你名号来,我记住你了!”凌桦气得跺脚,凶火的骂道。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敢骂的太过,一是凌青在旁边,二是他看到了南祝腰间的佩剑。
南祝嗤笑,点了点腰间的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太子的贴身侍卫而已。”
凌桦顿时不说话了。
“想回去?”她打量了下凌桦,见人急切的点头,她轻飘飘问道:“若我不放呢?”
“你!”凌桦眉头一立,冷静后扭身闷道:“父亲不是还欠着你银两吗?你可以让我帮你问回来。”
他不说,凌青还没想起来这件事。
凌桦坑爹实锤了!
许久没听见身后人的声音,凌桦一颗心忐忑不安,忍不住探个脑袋看过来:“怎么样,你同意我离开太子府吗?”
“看你这几天表现如何,若我满意了,说不准可以放你回府。”凌青轻飘飘的说道。
凌桦是怕了扎马步,再也不想被体训。
见此,他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暂时回了太子府。
凌青将长孙懿名下产业都转了一回,基本了解情况后才回去。
凌桦身体情况不明,她也不敢在外耽搁久了,匆匆去了宫老头那儿,却在半路上遇到管家。
凌青想起太子府半年以来的账本,便叫住了人。
“见过太子妃,可是有事吩咐?”管家笑眯眯的行礼。
“他是不是还有一条产业?”
“这——”
管家错愕,想起长孙懿之前的叮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
当时他还觉得太子殿下的叮嘱有些多虑,自己做账,妻子都发现不了问题,别说是太子妃这样没受过母亲教导的新妇,更是不可能察觉到。
没想到,居然走了一圈铺子就发现了。
管家心想,可能还是先发现了才去走铺子的吧?
凌青见他犹豫,随意挥挥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下次做账记得将漏洞给补上。”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主子吩咐太子妃想知道,得去亲自找他。”
管家纠结犹豫了许久,吞吞吐吐刚说完,抬头便不见凌青的踪影。
原来凌青急着去找宫老头,丢下那句话便离开了。
管家脸色难看起来:“完了,太子妃会不会误会主子?”
凌青当然没空去误会长孙懿,也没什么好误会的,她此时对凌桦的情况更上心些。
刚踏进一只脚,她便瞧见凌桦一边吃东西,一边对着壶口呕吐。
“呕~”
“太难吃了,我和你无冤无仇,老头子你干嘛想害死我!”
“呕~”
一改熊孩子小霸王的模样,凌桦抱着水青瓷壶呕,胆汁都差点要呕出来了。
“怎么就害你?不是你说要吃饭的吗?”宫老头哼着没管他,抱着篓检查药材。
凌桦又是一阵剧烈呕吐,小脸惨白宛如死尸,空气里都散发着奇怪的气息。
恍惚间,凌青‘看到’几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场景。
那是七年前的大年前一天,小凌青背着农嫂偷偷上了京城。
凌家一年会派一次人送点东西来庄子里,小凌青曾偷偷跟过一段路,于是在这天她带着十个铜板,拿起家里不多的一个饼子,单枪匹马上了路。
小凌青人生地不熟,本来只要两个时辰脚程的路,她走了两天一夜,期间在京城为了打听凌家,好几次遇到危险都被她机灵躲过。
终于在大年夜时,她成功钻了凌家狗洞进去。
她满心激动的想要去找凌桦,好巧不巧,那狗洞旁不远正坐着狂吐的凌桦。
“姐,母亲,呕,姐姐——”凌桦死死抱着空水缸吐得全是胆汁水。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为什么别人都有生母他却没有,为什么姐姐要讨厌他?
看到凌桦身上都呕吐物,小凌青心一紧。
血脉的天性一眼让她认出凌桦,急急忙忙冲上去,也不管脏乱便抱上了人。
“阿弟别怕,姐姐带你去看大夫!”她吃力的想抱起凌桦出去,却丝毫提不起力气。
饿了两天,怎么可能有力气。
她一抱之下,本就意识不太清楚的凌桦跌倒,直接昏迷过去。
然而,即使凌桦昏迷过去了,嘴里也反反复复念叨着不吃药。
等有人发现他们的时候,小凌青挨了凌夫人一顿毒打。
若非当时凌秉谦正好回来,那日原主便要死在凌夫人手下,即使如此,那一段毒打也让原主后面大半年下不来床。
农嫂嫌弃她光吃饭不干活,碍于每年都有人来看,农嫂也只是每天吊着原主一口气,若非她命大,那半年里怕是要熬不过来。
凌青揉了揉眉心,将属于原主的记忆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