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碧玺不会这样说,他对凌青笑吟吟道:“好,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记忆中,似乎也有个人这样对自己说过。
凌青失神了一下,有些想不起是谁对自己说过,心底好似缺了一块,莫名的想哭。
“卿卿,怎么还哭了,都多大的人了。”碧玺抬手为她轻轻擦拭眼角泪花,放轻嗓音,又忍不住调笑她。
“我,我什么时候哭了?”凌青惊得后退,更多的是窘。
“呐,你看,这不就是吗?”碧玺抬手,指尖一滴透明的水在凌青面前。
“嗯……”凌青脸蛋爆红,丢脸死了,忙转身匆匆离开:“我去叫凌桦!”
当凌青离开后,碧玺凝望着指尖上的泪珠,叹了口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凌青为什么哭的原因。
任谁丢失记忆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她不行,她必须要丢掉关于自己的记忆。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她对自己是男女之情,而不是夹杂着亲情。
“再过三个月,应该就可以完全被封印。”碧玺寻了块能源石,拿着小刀在能源石上刻画。
等凌青带着凌桦来时,他已经刻完好些个。
“走走走,天色不早,再不出去就迟到了!”
凌桦急躁的声音传来,碧玺侧目看去。
阴柔冷白的美人随意一眼,柳色如春,天生含情,单单是站着那里,便如画中走出来的柳小姐,活色生香。
那一瞬间,凌青差点看呆了,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他忙推了推凌青:“姐,那那那是谁?”
凌青看过碧玺的容貌,此时再见凌桦这副模样,一拍他肩膀取笑他:“人家取下面具,衣服都没有换,你就不认识人了?”
“确定是碧玺?不是哪家的妖精幻化出来的吗?”凌桦迷迷糊糊的望着碧玺,还是不怎么相信。
碧玺眸光涟漪,阴阴的对凌桦说道:“我看呀,桦弟是看多了书,被书中的颜如玉给迷住心窍,才会胡言乱语了。”
这股子阴柔的男音从碧玺口中说出,让凌桦终于回过神来,背后一阵鸡皮疙瘩冒起,不寒而栗。
再美也是男人,还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凌桦忙收起惊艳之色,正正经经朝碧玺鞠躬认错,如此,碧玺才懒得搭理他。
长孙懿那边没时间,凌青便与他两人一同出发。
路上,凌桦走到她身边,几个月不见,他已经到她下巴。
这个时间,正是男孩子最长身体的时候,凌青估摸着再过几个月,凌桦便要比自己还高了。
冷不丁,凌青对凌桦道:“说起来,阿弟马上快十三,再过两年就该议亲了,可有喜欢的女子?”
“咳咳咳……”凌桦猛得被自己口水呛到,脸红了红,却是满脸的抗拒:“我才不要和女孩子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喜欢拈酸吃醋无聊死了。”
“和男孩子玩,其实也不错。”碧玺忽然侧目玩过去,视线穿过凌青,对凌桦意味不明的笑了。
少年阴柔娇气的容颜,配上刻意压低的声音,十足的女性化。
被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样暗示,凌桦惊恐的跳出三步之外:“姐,我突然想起今日和朋友有约,他们还等着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了,不给凌青挽留的机会,凌桦飞快的逃跑了。
“这么着急,银子都没带上,你去玩什么啊?”凌青扶额,无力吐槽他。
很好,碍眼的人总算离开了。
碧玺心情总算好起来,手搭在凌青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还没来过京城,卿卿可得带我好好逛逛,说不准,日后便在此定居也说不定。”
碧玺将凌青一手养大,最是清楚她什么性格,像这种兄弟之间的勾肩搭背,即便自己是个男性,与她这般做起来,有了义兄的名头在前,凌青是不会抗拒的。
凌青被他的话给吸引去,半点也没注意到两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道:“京城是朝月国最繁华的地方,若是定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你日后肯定定居京城。
别问怎么知道的,她看历史书知道的。
“卿卿在哪,碧玺就在哪儿,咱们可是兄妹,总不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吧。”碧玺爽快的说着,奈何他阴柔的声音冲淡了这份爽快,反而多了丝撒娇意味。
“都可以,碧玺你方便就行。”凌青没什么意见。
天色入幕,万里无星,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天空。
街道边花灯点亮,叫卖糖人的商贩、推着小布偶玩具的年轻夫妻,以及街边杂耍的艺人,热闹非凡。
整条街都拥挤得很,人走在里面,有时候就像是肉夹馍。
凌青余光落在碧玺身上,对方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帮自己挡着外人挤过来,他自己不怕被挤吗?
“人多,小心发生踩踏事件,牵紧为兄的手,不要乱走。”碧玺上前牵住了凌青手,带着人朝船舫处走。
不同与常人的温柔,他的手冰冷得像是尸体。
凌青心头升起这个念头,便下意识运气精神力为他暖手,碧玺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笑声落在凌青耳畔,热脸得心虚。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是对不起长孙懿一样?明明也没什么的啊?
凌青想不明白,于是挣扎了下,想松开手。
结果碧玺揣得紧,她没挣扎开就已经被带到了船舫边。
“这艘船,本公子包了。”
一锭分量十足的黄金丢在那只船舫上,凌青清楚的看见对方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忙跑过来捡起黄金放在牙口就是一咬。
都到地上去了,不脏吗?
凌青皱眉,忍了忍,没问出来。
“相公夫人里面请!茶果里面都放好,新鲜着呢,往前走可以看到咱们京城里最美的景色,便是东榭楼台也能望见,这钱,两位可花得值当了!刚有个客人要来定,但两位先来了,便只能忍痛给二位。”
“小哥会说话,赏了。”
碧玺从腰间取了几颗碎银子,直接丢给船夫。
船夫笑得更开心了,嘴甜的说两句话,便称两声相公、夫人,行船多船好些年,见过的男女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