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生怕凌青对长孙懿有所误会,恨不得立马将他家主子拖过来,好给凌青验个身才罢休。
凌青扶额,余光瞥见他还想继续说,忙伸手喊住:“打住!我只是想问你烟云阁的一些事情,不是太子的!”
管家手都开始比划了,突然停下,恭恭敬敬的弯腰:“太子妃请问。”
你特么的早这样不行吗!
凌青叹气,无奈的将账本翻开给他看:“最近这一批女子,是从何而来的?”
管家一看,见她指的都是最低等的女子,迟疑了会,没敢说。
“怎么?账本让我看了,问个小事都不能告知?”凌青淡淡的说,账本被她随手丢过去。
管家身体轻弹了下,干笑道:“这些都是从对家收留的。”
“收留?”凌青听到这个词,似乎里面还有其它隐情。
“正是,烟云阁不是寻常青楼,里面的女子多是卖艺不卖身,但不排除有些女子想要挣钱去依附富豪,其中更多的是一些底层女子。”
“她们是从别的青楼中投靠过来的,别家店可没有烟云阁这般慈善,挨打惩罚样样不少,便是打死的也不在少数,但只要朝烟云阁投奔过来,便会被收留。”
“只要挣到买回来的银子,便可以赎身,其中挣钱方式不少,打杂洗碗卖艺以及接客,全由她们自主选择,太子妃放心,主子做事向来仁慈,不会欺辱女子。”
管事一口气说完,心膛打鼓,女人吃醋起来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太子妃的时候。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听到旁人说太子爱烟花之地,却极少见到他进去。”凌青语气莫名,心中那个决定迟迟不敢去做。
人家都没有对不起自己,而自己却……想着找人来气长孙懿,是不是不太好?
凌青又纠结了,面对长孙懿时,她几乎要变得不像自己。
这种感受一点都不好,可又难以更改。
管家不知凌青所想,只见她神情愈发冰冷,心一哆嗦。
他忙道:“烟云阁成立,也是当年太子身边丫鬟的妹妹出事,太子帮了她后,见青楼女子多苦,便弄了个方便的给了她们选择,接客什么都可都是她们自主选择!烟云阁明里暗里从不给人施压!”
“嗯,知道了。”
凌青侧过身,整理好账本丢给他:“注意最近进烟云阁的女子和东西,但凡有一点带怪香或者异常事物,都要向我们汇报。”
管家差点没接稳账本,忙点头应下:“是是是!我这就让管事注意。”
当天下午,太子府便迎来女客。
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凌青就听见自家弟弟与少女打闹声,放下手中的活计,让冷香摆好茶水点心。
“青儿姐姐,快将这臭小子拉走,没大没小的,竟然直呼我名字!”常娥衣咬牙切齿的瞪凌桦,伸腿就躲在凌青身后。
如此,倒是让凌桦不敢多接近,只是笑容越发灿烂起来:“那我便喊你姐姐如何?娥衣姐姐,近日我新学了一招,你可敢与我比划比划?”
分明如常娥衣的要求喊了,她却闹了个脸热,只觉得那两个字羞人的很。
凌青剥着冬橘,斜视凌桦,道:“看来你学的很好了,不如就让我来考验考验你?”
凌桦立马收起刚才嬉闹的样子,恭恭敬敬的作礼道:“姐姐和娥衣姐姐有事,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退。”
少年又是一点头,缓缓后退,如此放才离开。
常娥衣看了会,嘀咕道:“没想到这小子认真起来,倒是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可能是我教的好吧。”凌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瞧她这认真开玩笑的样子,常娥衣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向凌青贺喜,拿出一份礼物,笑道:“妹妹前些日子知道青儿姐姐入宫当职,寻思着事务繁忙,现在才来道喜,姐姐可莫要恼我。”
朋友贺喜,高兴还来不及嗯。
凌青笑着接下:“怎会,你能来,已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需这般客气。”
接过后,她便将礼盒放在桌子哪儿,处于礼仪的原因,凌青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然而,常娥衣笑吟吟的将东西放在她手上:“你就不打开看看是什么?”
常娥衣都这样说了,凌青要是再不打开,倒是显得轻视。
当她打开后,盒子里多出一双紫色佛珠,以及一封赏梅函。
“这是?”凌青拿起它们看了看,赏梅函又是长公主举办的。
“长公主爱举办活动,因为明年开春便要远赴他国,怕是最后一次举办了。”常娥衣举着小酒杯笑眯眯饮了杯。
谁料酒烈得很,即便她在边塞生活过好些天,也有些上头,脸颊红乎乎的。
凌青让冷香去弄了醒酒茶过来,转而取笑她:“看你喜欢喝酒,没想到酒量就跟个猫儿的胃口一样小。”
常娥衣忙吃了些小水果,托着晕乎乎的头,对凌青道:“我只是,只是太久没喝了,不过这次赏梅会不是那么简单,容家也会来。”
“容家?”凌青接过冷香的醒酒茶,送到她面前:“是容国公家?”
“可不就是他家,前些日子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嘛,现在虽然还保留称谓,但已经无人敢同他家来往,此次赏梅会怕是存了讨好长公主心思。”
常娥衣喝过茶,眨眨沉重的眼皮子,忍着吐意,对凌青道:“青儿姐姐不是上任职务了嘛,听爹爹说,容越的事情你肯定是要查的。”
凌青心中一暖,好生收好它:“我明白了,多些娥衣妹妹。”
“甭客气!”常娥衣灿烂笑着扬手,一副醉汉的模样,她笑:“反正长公主也想来找你,估计也是有事相求吧,我不过是代为转个邀请函。”
凌青望着身前满脸绯红的女孩,无奈摇头:“你是真的醉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给你喝这酒了。”
她让冷香带着常娥衣去客房里稍作休息,等醒酒茶发挥作用还得一会时间。
但凌青依旧低估酒性,或者说高估了常娥衣的酒量。
放在她那个时代的人,多少都会喝两杯,见常娥衣在边塞待过,便想当然以己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