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凌青心脏一刺,钻心之痛,原来是这样的。
然而她不知道,身前的凌桦只比她更痛。
他闭目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原来的神态。
“我走了,让你的人离开我院子。”他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凌青没有阻拦,因为她不是原主,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还得从原主的记忆中翻一番才能知道。
一个小时后,冷香两姐妹押着凌夫人房里的嬷嬷们进了院子。
“跪下!”
沉香一声娇喝,将两个嬷嬷踢跪,正对着的方向正是院中晒太阳的凌青。
她取下挡着脸的书本,随意一瞥,瞧见两个嬷嬷脖子上的勒痕。
凌青轻笑:“宁死也不愿意过来?我只想问问十二年前我母亲的事情,你们随便说说就是了,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们。”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将凌青从庄子里抓回来的李嬷嬷。
她一脸便色:“奴一生只忠心一人,那就是凌夫人。”
左嬷嬷急忙附和:“奴也是!”
凌青多看了眼左嬷嬷,眼底闪过赞赏,这一眼刚好被李嬷嬷瞧见,警告的瞪了她眼。
左嬷嬷被瞪得莫名其妙,心底畏惧着凌青这个太子妃,也不敢像平日里那般和李嬷嬷呛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将她们分开关起来,什么时候肯说了,什么时候放出来,谅她们的主子也不敢来讨人。”凌青恶意的盯着这两人笑了。
冷香沉香拖着两人便走。
“不,太子妃,我们可都是你母亲的人,咱们朝月国最重礼仪孝道了,你不能对夫人不敬。”左嬷嬷失声,死命挣扎也逃不脱,心底是真害怕了。
凌青却是不管她们。
什么孝道,可真是笑死了。
本来她还只是七分的怀疑,如今却是十分肯定。
为什么凌桦一出生,原主母亲就死,而原主更是直接被丢在庄子里不闻不问,每年打发几两银子让人养活就好。
凌桦说原主抛弃他,可在凌府再差,能比庄子里生活差?
凌青越想,心底的怒意就越盛,从没有那一刻,她是如此想亲手解决凌夫人。
然而在盛怒的边缘,大脑另一端却诡异的冷静。
凌青知晓,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在体内,只有将这些事情都解决好,才能平息。
冷香关好人后,回到院子里,看到凌青情绪很不对劲。
她思索了会,上前轻声安慰道:“太子妃莫气,沉香审问人很有一套,不出一日便能审问出来。”
“三个时辰内,我要结果。”凌青冷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冷香去了又回,尽心尽力当一个丫鬟照顾凌青,不用凌青吩咐,她到时间就去做糕点,发现凌青渴了就端茶送水。
体贴入微到凌青都没脾气了,于是又晒着太阳调养精神力。
冷香松了口气。
然而,三个时辰未满,沉香还没出来,凌诗含回府了。
对方甚至连凌秉谦都没来得及见,便带着凌夫人气势汹汹而来。
八个女神侍冷漠高傲的跟着凌诗含身后,那架势,比凌诗含这个神女还像神女。
凌青一见便忍不住笑了。
“神女大善,自幼得两位嬷嬷照顾,还请太子妃将嬷嬷们送还。”女神侍斜视凌青。
那一句太子妃,喊得仿佛是女婢一样。
“神女大善,视百姓为贱民,屈尊医治病患,只为造势。”凌青眸光涟漪,她轻慢道:“如今势还未成,就端着神女架子,也不知道壳子内芯里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放肆!神女乃圣上亲封,竟然对神女无礼!”
凌诗含听到她最后一句,被吓了一跳。
她暗暗打量凌青,见人只是随口一说,不知道自己是穿越的身份,于是又摆出一副被姐姐伤透心的样子,也没阻拦身边女神侍的话。
“主子说话,哪有你个贱婢插嘴的份!”
冷香上前就是一脚,八个女神侍排着一起,她这一脚含着不浅的内力,一踹八连倒,惨叫一片。
刚才还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样,瞬间跌破,比个粗使丫头还不如。
凌诗含脸皮微抽,她拦住要发怒的凌夫人,上前走到了凌青面前。
她轻笑柔声道:“既然姐姐不愿意归还,可否让妹妹再见见嬷嬷们?”
女子的靠近,带着淡淡的馨香,凌青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意,在凌诗含母女靠近时,又生出。
凌青冷然道:“可以,咱们去荷花池边下盘棋,你赢了就还给你,我若赢了,就让你看看。”
“多谢姐姐。”
凌诗含可不像女神侍们那样天真,以为有了皇帝的册封便以为无人敢惹。
凌青没什么好忌惮的,真正让凌诗含忌惮的是凌青身后的太子殿下。
没有人希望心上人对自己的感官差,凌诗含亦是如此。
当两人在荷花池设座时,下人突然来报景荣王和太子殿下来了。
凌青皱眉:“太子爷来做什么?”
这副明晃晃的嫌弃表情,看得凌诗含心底厌恶。
“这事不是应该告诉父亲的吗?我与姐姐正在下棋,你通报父亲就是。”凌诗含忍着不舍,对下人道。
凌夫人却抢先一步制止住了下人,她走到凌诗含身后,却是对凌青挑衅一笑道:“诗含前脚回府,太子和景荣王便上门,诗含还是先去见见吧,太子妃在这里等一下,也不会生气吧?”
凌诗含也跟着笑了:“母亲,姐姐没那么小气。”
“合着凌夫人让我这个太子妃躲起来,就是为了让太子和你女儿私会?”凌青被娱乐到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凌诗含。
她轻浮的将人上下打量,似乎在看凌诗含身材如何,能卖得几个好价钱。
凌诗含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刚想生气,忽然看到前方树后闪过玄绯衣色。
她忍着气,温婉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好歹也是你妹妹,还未出阁,如传出与太子殿下的私话,可叫我怎么活?”
“你与太子什么私话?不就是姐夫和妹妹的关系吗?”凌青故作狐疑道。
她在心底啧了声,这种上眼药水的把戏,也不看看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