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后如何想,他心中只挂念着怀中之物,目光更是悄悄黏在人群里的凌青。
只见一群女子都围着她,便是以面纱遮着容貌,怎么也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看?
长孙懿心底吃味,忽然目光一凛,落在原邴奇身上。
“懿儿,你觉得如何?”皇后小推了长孙懿一下,语气有些不乐意。
“母后自己看着就行,孤有事,晚些再陪你。”
长孙懿匆匆离开,没注意到皇后脸上的喜色。
“本宫就说,太子是个懂分寸的,这不就同意了。”皇后拿着手帕,遮住唇角的笑。
佩云嬷嬷看着长孙懿略急的步伐,小声劝道:“太子刚才好像走神了,真听到娘娘的话了吗?要不再问问吧?”
“佩云你不明白,皇上近日不知为何恼了景荣王,凌青以前是看不到希望,如今能看到可以坐到更高位置的希望,她又怎么会耽搁小情小爱。”
“便是天上的九尾狐仙,下了凡尘,也要被烟火蒙眼。”
皇后眼底浮现温柔浅淡的笑,落在佩云嬷嬷心底却是不安。
“娘娘,太子的心在她身上,这些事情……还是晚些再做吧。”她试着劝说,见皇后面色不改,并未生气的样子。
佩云嬷嬷接着说下去:“太子虽不说,依奴婢看来,怕还是介意小时候的事情——”
“够了佩云,若没有本宫当年所为,太子能有今日的韬光养晦?”皇后彻底沉下脸,语气冷厉。
下方是贵女与使节各自的赏花娱乐,热闹非凡。
而佩云看着这一切,听着皇后的话,心底却是发凉。
到底是从小伺候到老的主子,佩云不忍看她日后走到无可挽回的局面:“娘娘就没发现太子愈发亲近太子妃了吗?自从双腿痊愈后,太子与娘娘关系越来越差,韬光养晦是对谁,娘娘当真是没有感觉吗?”
聒噪!
皇后不耐道:“佩云你是忘记芍药了吗?”
女儿……
佩云犯愁,七分的纠结全显露在脸上。
皇后叹气,拉着她手劝道:“本宫知道你疼懿儿,乳娘就像半个亲娘,但你若真是为他好,就应该帮本宫去做这事。”
佩云手抖,要不是附近人多,她险些就要跪下去:“奴婢不敢,乳娘岂可与亲娘相比,皇后娘娘才是太子最亲近的人!”
“不管这个,你也得为芍药想想吧,那孩子是本宫看着长大,最是满意不过。”皇后笑意浅淡,吩咐道:“去吧佩云,太子信你,这事情只有你去做最合适不过。”
要是之前,她是没打算继续强行插手太子的婚事,可如今皇上疏远长孙旭,对太子越发亲近。
从前难以做到的事情,说不准如今有机会呢?
稍稍变换一下手段,讨厌武昌侯的话,暂时不与武昌侯来往就好,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晚些再搭线就好。
只要她的儿子日后当了皇帝,那么皇上就再也离不开自己,说不准身边也只会有自己一人,什么皇贵妃可以消失了。
如此想着,皇后目光一一扫过下面的贵女们,文武宗亲她都要!
皇后的视线落在长孙懿身上,柔软又晦涩,仿若在看一件宝物。
没过一会儿,她就发现长孙懿似乎在敌视谁,顺着目光看过去,正好落在原邴奇身上。
这一看之下,就发现原邴奇和凌青之间的问题。
一个可能出现在皇后脑海里,手帕险些被她绞烂,惊喃道:“不可能,太荒唐了。”
难道阿蜜邦部落看上太子妃?
身为女人,对某种事情有着天然的直觉,一眼就看出原邴奇对凌青感兴趣。
当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兴趣,后面的事情还愁不会发生吗?
要是……凌青能毁容就好了,如此她便只能在懿儿身边,再稍作手段,有凌青全心帮助,我儿稳准皇帝之位。
皇后柔柔的靠在凤椅上,目光忽明忽暗。
刚帮常娥衣射下前方荷包的凌青,背后凉意阵阵涌来,余光暗暗检查,却只看到皇后与别家夫人闲聊。
她暗怪了声,收回目光,手指微松,羽箭飞出又是一件奖品。
“谢谢太子妃!总算让我赢了一把!哭了哭了!”常娥衣如获至宝般,将赢回来的奖品揣进怀中,嬉笑着:“咱们再来,看我今天不将你们的嫁妆都赢来!”
“不行,这是太子妃赢下了的,一次还好,以后怎能让你全拿了,常娥衣你不害臊啊!”
这是另一个小武将女说的,却是引来别家武将女的附和。
几人嬉闹着,便都来抢凌青。
凌青第一次被这么多软软柔柔的小姑娘拉着,生怕将人给弄伤了,僵硬得不敢动。
武将圈这边热闹得很,与之相反的是文圈那边的贵女们。
本来她们吟诗作对还行,平日里都这么过来的,生为名门千金,自是看不上武将之女的打打闹闹,简直就是粗鄙。
“她们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不就是拿箭射一下嘛,我兄长也会啊,真那么好玩?”
“身为女子,应当如皇后娘娘那般娴雅,这种行为到底还是粗鄙了些。”文宜郡主沉沉的看着被人簇拥的凌青,温温柔柔说道。
就在小姐妹们附和她时,忽然有个不协调的声音出来。
“皇后娘娘和郡主不也是武将之女吗?怎么就粗鄙了,我看她们的游戏,比作诗好玩多了。”
有了一个声音出来,后面与文宜郡主唱反调的愈发多起来。
她脸色难看,指尖暗暗抓紧了衣裙,心道不能发火,不能这群蠢货计较。
“我兄长也来,反正今日皇后都在,叫他去与太子妃比一比,作诗虽不错,可那日太子妃力挫阿蜜邦的气势太帅了,要是我也能学个一招半式就好了。”
说着,那人便提起裙子找兄长了。
一番话后,本就意动的贵女们,也有样学样。
毕竟,谁家还没个兄长弟弟呢,再不行堂兄表哥也能派上用场。
眨眼间,文宜郡主从花团紧涌,变成孤芳自赏,唯独剩下慕容嘉宜还在。
文宜郡主面柔心狠的将茶杯丢在她身上,便是如此,慕容嘉宜也只能苦苦忍着手上的烫意。
她忍着痛,对文宜郡主道:“刚才要是郡主不说那番话,也不会引起众怒,怎么说这里的小臣之女占多数。”